华殇录(373)

空空荡荡的宫殿内,凤凛独自一人静坐堂上,紧皱的眉头代表着他此刻的心绪不宁,果然,天下易得,人心难求……

夏末秋初的惠阳城,突入其来地连下了好几日大雨。好不容易等到大雨停歇,云开雾散,妘挽无事便在园子里闲逛,无意间发现了好几只,被大雨打落,受伤落地的小鸟。妘挽觉得既遇见便是天意,便将它们带回月漓阁好生照看。不多时,月漓阁的廊下就挂下了七八个鸟笼,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为月漓阁增添了不少生趣。

一日,凤凛来了月漓阁,远远地便看到妘挽站在院中逗弄笼中的鸟儿。凤凛笑道,“太子妃好兴致啊。”妘挽看到身后的凤凛,有些吃惊,刚要行礼,却被凤凛大手一挥给免了,“殿下,来了怎么没让人通传,臣妾好出门相迎。”凤凛道,“私下里,太子妃同本宫无需多礼。这便是太子妃养的鸟儿啊。”妘挽道,“都是臣妾无意间救下的,觉得有缘,便暂留了下来。”

然后便向凤凛一一介绍了起来,“这只是画眉,平日里就属它吃得最多,比来时可胖了不少;这只是黄白相间的金丝雀,她很漂亮,但却很娇弱,臣妾在她身上可是花了不少心思;这只绿色的是鹦鹉,爱学人说话,最会讨人欢心;这是黄鹂,它声音悦乐,最会唱歌……”凤凛耐心地听着,看到一只空鸟笼,有些好奇道,“这笼里为何是空的?”妘挽轻叹一口气道,“这笼里原本养着一只红嘴相思,相思,相思,大概就是因为寻不见另一半,所以它来时便吃得极少,恢复得也极慢,两日前便病死了。”

凤凛本想出言安慰,谁知妘挽话锋一转,拉着凤凛来到另一只鸟笼前,只见笼中之鸟通体黑色,微泛蓝光,道,“殿下,这只鸟名为乌鹃,她是只很奇特的鸟儿。臣妾每日喂她的食粮,她从来只吃一半,似乎刻意让自己保持饥饿,别的鸟儿吃饱了,或睡,或唱,只有她即使在狭小的鸟笼中,也呼扇着翅膀,目视天空,练习飞翔。臣妾捡到她时,她的翅膀受了伤,如今看来已然痊愈,是时候…让她回家了。”于是乎,妘挽毫不犹豫地打开了乌鹃的鸟笼,乌鹃将头探出了笼口几次后,便唰一下子地冲了出去,展翅而飞,只见她在园中盘旋几圈后,便飞得不见了踪影。

妘挽看着已经飞远的乌鹃道,“殿下,这鸟儿同人一样,性格各异,有的适合被豢养在笼中,有的却始终心系自有自在的天空,表面的平和只是暂时的,虽然臣妾悉心照料,但她始终不开心,与其如此,倒不如放她离去,说不定她哪日回忆过往,还能念及臣妾对她的好。您说,是吗,殿下?”凤凛看着妘挽释然而坚定的眼神,久久无言,他今日前来的目的,本是想试探妘挽是否恢复了记忆,记起了过往种种,如今看来……似乎大可不必。凤凛在今日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似乎更加茫然了……

那日,妘挽刚进兴乐宫,正巧碰见禀报完政事,正要退出宫中的几位朝臣,匆匆一瞥中,竟看到其中一人的腿脚似有不适,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妘挽有些好奇,便向王召问了几句,王召的表情变了几变,笑道,“太子妃,那是太子最近才任命的御史中丞…吕炜,吕大人,他小时生病未得及时医治,故而……落下了病根。不过吕大人虽然腿脚不便,但办事得力,如今很受殿下器重。”妘挽点了点头,眼中明暗不定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玄月凌空,一块天外飞石划破寂静幽深的黑夜,落入了炎国东郡,砸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惠阳城,太子命太史、太卜观天象、占吉凶。太卜行推演之术后禀告,此乃大吉之象,预示着炎国必将一统九州,成为天下共主,太子大喜。

一时间关于这颗天外飞石的传说,传遍了整个惠阳城。月漓阁中,婢女正在绘声绘色地描述打听来得各种消息,妘挽半依在月窗上静静地听着,本来妘挽只想着听个热闹,直到听到“东郡的淮水河畔,近日也皆有异象,每逢傍晚之际,便红光十里,甚是绚丽,太卜说,这是与那天外飞石一道应运而生的,是大大的吉兆啊……”才上了心,问道,“淮水河畔真的出现了红光十里的景象吗?”婢女点点头道,“真的,太卜身旁的小侍从亲口对我说的。”妘挽思索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了什么,下了月窗,快步走到书房,上下翻找起来,“我平日里看的书,都在这里吗?”婢女道,“太子妃常看的都在这儿了,还有一些在库房里。”妘挽道,“去库房。”妘挽命人将库房里的书,都找了一遍,也未找到要找的东西,只是淡淡地道,“果然,有些书已经有些霉味了,瞅空……拿出来晾晒晾晒吧。”“是,太子妃。”众人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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