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了前堂,南宫慧在众人的搀扶下二话不说就走了,反正如今她不能伺候太子,那么换成谁对她而言都是一样的,乐孺人不慌不忙地从容离开,她冷遇已久,早就没了争宠的心思。只有丽孺人郁愤难舒地嘀咕了两句,“没想到…如今连太子妃都会耍这样的把戏,哼…”说完扭头就走了。是啊,把戏谁都会耍,只看…看戏之人愿不愿意接招罢了,临走时,凝霜若有所思地看向后堂,心中既喜又叹,喜的是她终于长大了,学会了审时度势,可叹的是不知她所选之路…是否终将如她所愿。
第二日,凤凛照常地醒来,看了一眼身旁还在熟睡之人,会心一笑,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穿上衣物后便出了屋门,王召早已在外等候,凤凛道,“太子妃还未醒,莫要吵她。”王召笑道,“好嘞,殿下,奴才明白。”
凤凛沐浴更衣后,看得出心情不错,早膳也多进了两碗。快用完膳时,凝霜前来求见,得知后,凤凛好像想到了什么,支开了王召,让凝霜单独进了来,凝霜请安行礼后道,“殿下,妾身今早叨扰…是想请示殿下……避子的汤药…是否照例给…太子妃送去?”原来东宫承欢的佳人众多,一直没有宫人怀孕的原因是,每逢有人侍寝都会在之后喝一碗名为‘安神汤’,实为避子之用的汤药。凝霜一直低着头,而端坐一旁的凤凛也没有支声,沉默良久后方道,“不用了,你退下吧。”凝霜道,“妾身遵命。”其实这个答案,凝霜是猜得到的,毕竟此药伤身,若是多饮,就会像丽孺人那般,想怀都怀不上了……
太子离开的一个多时辰后,妘挽才渐渐苏醒,虽然睡了那么久,但她依然感觉困倦。听到屋内的动静,早已在门外等候的侍女们便鱼贯而入,伺候妘挽洗漱、更衣,稍稍用了些膳食后,妘挽便回了月漓阁,月漓阁的众人早早地就在门口相迎,大家脸上都是盈盈笑意,妘挽神色如常道,“我有些累了,想…小睡一会儿,等午膳了再唤我吧。”直到关上房门,妘挽仿佛像用尽了全部力气般,瘫倒在地上,双手紧紧环抱双臂,大滴大滴的泪珠落下,却不敢发出丝毫声响,巨大的悲伤一下子袭来,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吞没,妘挽孤独无助地蜷缩在一旁,只能任凭伤痛将自己的心撕扯地七零八碎…若两个人原本就在错误的位置错误地开始,又怎么会有光明且幸福的未来。
屋外,丁香将辛禾拉至一旁问道,“贤夫人当年不是赏了些…那种有助于怀孕的药吗,我上午本想找出来熬了给太子妃喝,可怎么着也没找到,你知道药被放在哪里了吗?”辛禾故作思索道,“那个药啊……我想起来了,那日我收拾东西时是看到了,但是…闻着有些不对劲,就给扔掉了…”丁香道,“你…怎么给扔了啊,贤夫人给的那可是好东西。”辛禾故意打岔道,“那些药都放了很久了,估计不新鲜了,若是需要,再去求贤夫人赏些便是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丁香想了想道,“嗯…也是。”便未再深究。其实那些药早就进了妘挽的肚子,机会不常有,所以妘挽想尽可能做到万无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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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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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阳城郊的一处村舍里,经过半年的修养,肖童终于可以下床行走了。听把他救回来的人说,当时他的情况可谓是万分凶险,身上布满了鞭伤,脚趾还在不停地流血,但最严重的还是他正中胸口的刀伤,只差一寸就会切断经脉,无力回天。看着身上几乎已经痊愈的鞭痕,感受着无时无刻还在隐隐作痛的刀口,肖童终于明白那个黑衣人所说的一线生机。几乎没有人问过他当时的情况,因为大家都笃定重要的信息他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他被随意地丢弃在乱葬岗,也说明对方从他那儿最终也没问出什么,不仅如此,经历过此事后,大家看肖童的眼神也发生了改变,仿佛他经历了一次生死终于长大成人了。
在肖童卧床养病的期间,南姬与潜伏在惠阳的东夷暗探联手,网罗了一帮反对炎国暴政的仁人志士,渐渐地也能在这惠阳城站稳了脚跟,这次的死里逃生,让南姬对肖童刮目相看,联盟里的很多事也不再刻意避讳他,终于得到姐姐认可的肖童却没有丝毫的开心,而是整日里提心吊胆,他知道黑衣人放过他不单单只为了一个承诺,他一定还有后手。
果然,一日夜晚,肖童睡不着在溪边散步,未走多时便察觉身后有人尾随,转身去寻,身后之人亦未刻意躲避,肖童认得那人,他叫关沢,是姐姐他们在惠阳网罗的义士,中山国人士,因为多次出色的完成任务,很受姐姐的器重。看见肖童,关沢道,“看来公子…夜里睡得不怎么安稳,这么晚了还未歇下。”肖童眉头紧蹙,不想与他纠缠过多,只道,“闲来无事走走罢了,关大哥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困了,先告辞了。”关沢笑了笑,侧身给肖童让了道。可正当肖童经过他身旁时,却听到一旁之人道,“我家主子…吩咐我向公子讨一句话,那‘一线生机’的恩情,公子是不是…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