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前往北凌的结亲队伍抵达了北凌都城邺城,为显庄重,北凌王亲自出城迎接。婚宴举行的甚是隆重,北凌王当日便册封仁安公主为兮夫人,赐居衍庆宫。虽然宴会进行的顺利,但也发生了些不愉快的插曲,宴会在深宫举办,照规矩除了王宫禁卫,其他人一律不得携兵器入宫,可南宫锐却仗着南宫家的身份不仅不肯卸剑,还出言不训,甚至连北凌王的面子都不给,言行举止透露出对北凌的不屑,北凌王不愿多生事端,只好同意让他持剑入宫。本以为就此便相安无事,可宴席上他又自以为是的各种挑刺,让人十分生厌,可就算是这样的人,竟还有人向他敬酒,看得瑶花公主是啧舌不已。
吉时到,敬酒毕,北凌王带着新妇回了后宫,剩余之人便随意了,瑶花公主觉得无趣亦早早地回了宫,只剩下些喜酒好事之徒撑到了最后。南宫锐不出意外地喝得酩酊大醉,在侍从的搀扶下回了住所,只见他卸了剑,脱了衣,一步三摇地向床边走去。迷糊的视线中,南宫锐看见床上躺着一个身材玲珑的女子,以为是北凌王送给他的暖床娘,便二话不说地扑了上去。
第二日,瑶花公主在浑身的酸痛中醒来,却看到床上躺着一个袒胸露背的陌生男子,再低头发现自己同样衣衫不整后,一声惊恐而绝望的尖叫刺破了宁静的宫墙,公主的叫声引来了宫里的婢女和侍卫,也吵醒了还在睡梦中,不知闯下了大祸的南宫锐。看到周遭混乱的局面,南宫锐下意识的反应是提了裤子就要跑,但与侍卫们交手后被擒。
自家妹妹出事,北凌王很快便赶来了,他看都没看南宫锐一眼,径直进了妹妹的寝殿,此时的瑶花像一只受伤的小羊,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却不让任何人靠近,直到看见傒取的一瞬间,才一把扑进哥哥的怀里,放肆地大哭起来,听着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声,北凌王的心都要碎了,安慰道,“瑶花放心,哥哥一定给你主持公道。”过了良久,北凌王稍稍将妹妹安抚后,便要去处置那个胆大的狂徒。当他看到还在不停叫嚣,自始至终坚称自己无罪的南宫锐,傒取想活剐了他的心都有,“大胆南宫锐,你夜闯后宫,欺辱公主,该当何罪!”
南宫锐道,“我…昨晚喝醉了,是侍从扶我回的房,怎会入公主的寝宫,定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北凌王道,“侍从何在?”很快上前了两个太监,跪了在地上,一人道,“启禀王上,昨晚就是我们送将军回的房,可真的…真的是北宫的住所啊。”南宫锐道,“胡说,那时我已经喝醉了,定是你们居心不良,把我送进了公主的寝宫。”两人一听立马委屈道,“王上明察,王上明察啊,真的是北宫的住所啊。”
北凌王道,“有何凭证?”两人对视了一眼,一人道,“那时已是亥时,很晚了,路上确实也没碰到什么人……”另一人想了想道,“王上,奴才…奴才虽是没有人证,但是奴才有物证,今早奴才们去伺候将军晨起,看见将军的佩剑还在房中,奴才还在纳闷将军人去哪了呢。”一人又道,“难不成…将军是半夜…起身,自己潜入公主的寝宫也未可知……”南宫锐咆哮道,“该死的阉人,竟敢污蔑本将军,等本将军昭雪,一定亲手宰了你们。”
一旁跪着的值更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启禀王上,昨晚丑时一刻,奴才刚打完更,恍惚间看见一个人影在公主寝宫的墙头一闪而过,那时奴才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难不成那人真是南宫……”随着越来越多人的捕风捉影,南宫锐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酒后乱性,可不论是真是假,他只能抵死不认,若是认了,那他就真的完了。北凌王恨不得就地处决了南宫锐,但他毕竟是南宫家的嫡长子,兹事体大,不能轻易决断,就暂将南宫锐押入内狱,听候发落。
书房内,北凌王询问几位朝中重臣,此事当如何处理。几位大臣面面相觑,钱太尉率先道,“王上认为……该如何处置?”北凌王愤愤地道,“欺辱公主,当凌迟处死。”钱太尉道,“王上所言,也算一种解决之法,但是为下下策。”北凌王不解道,“为何?”钱太尉道,“王上,目前掌握的线索皆指向南宫锐,王上将其就地正法,于法而言并无不妥,然于国而言,却是大大的不利。其一,南宫锐是南宫家的嫡长子,南宫家手握兵权,南宫锐一死,咱们同炎国好不容易维系的关系便断了大半,其二,杀人必有缘由,若炎国问起,那公主的名节怕是会毁于一旦,公主还小,往后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