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要被赶尽杀绝,狗急跳墙的歹人竟耍起了阴招,在和绛刑打斗时趁其不备,将石灰粉撒到了绛刑的脸上,一瞬间绛刑感觉眼睛灼痛难忍,怎么也睁不开,虽然还有能力自保,但基本已失去了攻击能力。此时,一个歹人向另一个歹人使了个眼色,那个歹人退了下去,朝妘挽这边攻击开来。
起初那人还在意妘挽的弓弩,可虚晃的架势终是会露馅,那歹人三两招便摸清了虚实,妘挽的弓弩也被打掉在了一旁,“呦,原来没箭了,这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说着就向妘挽扑去,妘挽本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自是不敌,被打倒在地,吃痛地叫了几声,那歹人听了声响,却万分兴奋道,“大哥,这可是个母猫子!”绛刑一听,心里越发着急道,“你们…你们这群败类,有本事冲我来,徒儿,徒儿你在哪?你快跑,快跑……”说着奋力但徒劳地在空中乱砍了几剑。
一旁的歹人讥笑道,“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着别人,你们杀了老子那么多弟兄,老子会好好地“招待”你们的。”说着便向另一个歹人道,“老五,留活口,咱们慢慢玩儿……哈哈”,眼看着朝自己步步紧逼的歹人,妘挽此刻也着实有些慌了,就在歹人朝自己扑来之时,嗖嗖嗖,数十支箭划破长空,穿过妘挽的背后射向两名歹人,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歹人瞬间被射成了刺猬,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很快几十名身穿铁甲,手持箭戟,下跨骏马的士兵出现在林中,将妘挽和绛刑围了起来。
恢复平静的茶寮里,妘挽端着一碗醋,正小心地替绛刑擦拭眼睛,不一会儿绛刑的眼睛便能睁开了,虽然有些红肿,但看起来并无大碍。绛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妘挽是否有恙,一眼便看到了妘挽手上的擦伤,二话不说捧起妘挽的手看看伤得是否严重,妘挽不甚介意道,“一些小伤罢了,回去上个药就好了。”说着抽回手,继续替绛刑擦眼,绛刑看着灰头土脸的妘挽,想着以前总是吹嘘自己武功有多高强,如今遇了事竟差点未能护她周全,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突然,绛刑感到一股杀气向自己袭来,左右环顾之后,看见一个兵士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绛刑这才仔细地打量起这群救下他们的士兵,一时间眼神忽明忽暗闪过了好多情绪。
妘挽注意到了绛刑的目光,便找理由搪塞道,“他们啊,他们是我家侍……”“箭破喉,刀削骨,玄甲寒光凌空起,这便是令世人闻风丧胆的‘枭羽骑’,我真没有想到,你竟是…炎国东宫的人!”绛刑语气低沉,“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妘家姓氏,能自由出入太学,身边还有暗卫保护,清楚世家的底细,我竟还傻傻地以为你是普通的世家小姐,却没想竟是……”
“师父,您别生气啊,我…我也并非刻意要瞒您。可若我当初如实交代,怕我们也做不了这患难与共的朋友了。”妘挽真诚地道。
“朋友?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吗?”绛刑问道。
“当然了,而且是一同经历生死的朋友。”妘挽笑道。
绛刑闻此便更加自责了,“若我早知如此,说什么也不会让你管这么危险的事情,他们不过是些平民,若你因此受伤……”
“师父此言差矣,”妘挽打断他道,“生逢乱局,世人皆应彼此依存,师父欲成为天下第一剑客,自当秉持初心,心怀天下,遇不平事理应出手,不然岂不空有第一之名而无第一之实。我知师父顾忌我的周全,但徒儿认为世人无法决定出身的高低,但性命并无贵贱之分,纵然她们是平民百姓,徒儿冒险相救,也并未觉得不值。”
妘挽风轻云淡的声音似空谷幽泉,激荡着绛刑的内心,他从未想过在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宫墙之内,还有如妘挽这般看待这世间万物之人,在她眼中每个生命都值得被珍视,所以她才会那么义无反顾地去救那对母女……
绛刑正要说些什么,只见那个兵士走到妘挽身边,一拜道,“主子,这边已经打理妥当,那对母女属下已经加以安抚,并派人将其护送回家。您出门已经很久了,也该回去了。”妘挽道,“今日多谢桀统领了。”桀道,“这是属下的本分。”
“师父,徒儿该走了,我会留下一匹马,您先回去养伤,过两天我再去看您。”说完便向绛刑挥手告别。太阳已然西斜,金子般的阳光洒在妘挽的背影上显得格外耀眼夺目,绛刑目送着妘挽坐上马车扬尘而去,内心却久久难以平静。
东宫中,妘挽刚进入月漓阁,便被围了起来,擦脸的,更衣的,换鞋的、梳头的、上妆的大家忙得不亦乐乎,辛禾先嗔怪道,“太子那边刚传来消息时,奴婢们都吓了一跳。起先您说您要习武,奴婢们只觉得您是闹着玩儿的,不想您还真去‘拔刀相助’啊!”辛禾嘴上说着,依旧不紧不慢地仔细替妘挽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