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公并无躲闪,仍是毫无波澜地一动不动,当黑衣人的剑距离函公只余三寸之时,却被另一只剑从一旁硬生生地拦下,再也前进不了分毫,黑衣人侧头看去,阻挡他的竟是一个剑眉英气的少年郎,只见少年郎运足气,一剑将黑衣人弹出了几丈外。
待黑衣人站定后道,“来者何人?我们这是私人恩怨,与你无关,速速退下。”少年也不怯场,他持剑立在函公身前道,“我叫绛刑,是一名剑客。你说你与他有私人恩怨,巧了,我也是,所以你要杀他,就要先过我这关。”黑衣人道,“绛刑?没听说过。哼,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了。”少年一听也有些生气道,“没听说过是吧,那小爷我今天就打到你记得为止。”说完便抬剑向黑衣人劈去。
一套剑法耍的是行云流水,几招下来,黑衣人便有些招架不住了。黑衣人气喘嘘嘘道,“你…你这是哪路的剑法,各大名家的剑法都有,但皆是有形无实,杂乱无章,不成系统。”绛刑笑道,“不错,管他什么名家大家,能打赢的就是胜家,小爷我就是自成一派。”说完又出了几剑,黑衣人负伤不敌,便急忙遁去。
绛刑见状也不追,而是拾起掉落在地上包袱,拍去尘土,转身对函公道,“函老头,你这是得罪了谁啊?”函公道,“没什么,西嫏的旧人罢了。”绛刑不解道,“呵呵,这倒有趣,他们当年不想着杀你,怎么现在倒想起来了?”函公看了绛刑一眼,又继续看书道,“都是些愚忠之辈罢了,不用管他们。”绛刑笑道,“他们这一次不成,要再来一次怎么办,我可不能时时在你身边护你周全。”函公笑道,“西嫏的旧人还有执念的怕是不多了,再说了人各有命,若真是到了时候,怕是大罗金仙在也护我不住。”
次日,妘挽一进渊文阁,向函公行礼问安后,便注意到了一旁的绛刑,函公道,“他叫绛刑,便是前些日同你说的要来拜访为师的朋友。”妘挽仔细地打量了绛刑,忍不住笑了起来,弄得绛刑有些尴尬道,“姑娘,我…哪里好笑吗?”妘挽止住笑,屈身道,“公子见谅,前些日师父说起会有友人到访,我还以为是位耄耋老者,却不想……竟是位英气不凡的公子,故而有些吃惊…唐突了。”
绛刑笑道,“原来如此,我们这些江湖人,没那么多讲究,像我和函老头这样的忘年之交比比皆是。”妘挽作揖道,“绛公子好,我姓云,家中排行十四,就叫我云十四吧。”绛刑一听,挠了挠头道,“我…是江湖草莽一个,你这么叫着,我听着别扭。看你比我略小些,就…叫我绛大哥吧。”旁边的函公听了,不自然地咳嗽了几下,妘挽笑道,“您既是要教授我剑法,那我理当尊称您一声师父。”绛刑道,“嗯,也可,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师父,那为师自不会马虎,走吧,咱们去院中,让为师看看你的根基。”两人边说边向院中走去。
两人在院中练了好一会儿,函公在屋里看书看累了,便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绛刑愁眉苦脸地蹲在一旁,看见函公出来,赶紧上前小声地问道,“她真是你的徒弟吗?本以为你的徒弟…怎么也该是个一点就通的聪明人,没想到资质这么差,要不是有些底子在,就是打死我,我也是教不了啊。”
函公看着在院中认真挥剑的妘挽道,“资质么,确实不算好。但还是肯用功的吗。”绛刑不屑道,“切儿,光用功有什么用啊,想要成为绝世高手,天分…天分可是很重要的。”函公没好气地看着绛刑道,“呵呵,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这世上之人,十之八九都是资质平庸之辈。再说了,她习武也不是要成为什么绝世高手,不过是在关键时刻保命罢了。”
绛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道,“哎,函老头,你这徒弟来头…应该不小吧?是哪家的千金啊?我刚刚屏气凝神,感觉到这附近应该有不少于三个暗卫,有这么些高手来保护她,她居然还要习武保命,看来…她的仇家不少啊。”函公看了看正在用心练剑的妘挽,嘴里小声地嘟囔道,“嗯,家里的那位…仇家…确实不少…”绛刑没听清函公说了什么,只是白了函公一眼道,“要不是你曾救过小爷一命,小爷如今才懒得在这儿白费功夫呢。”说完便兴致恹恹上前,又继续指点着妘挽练剑。不过得益于绛刑的指点,不出几日妘挽便将一套剑法耍得有模有样。
一日,函公有事外出,妘挽照例在渊文阁外练剑,而绛刑呢,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闭着眼睛十分悠哉地晒着太阳,妘挽自个练了好一会儿,他也未曾提点过一句,这么个练法妘挽觉得甚是无趣,看了看安静的四周,又看了看绛刑,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