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薇被三姨娘吓到了,忐忑道,“三姨娘,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三姨娘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不上道的范薇道,“听不懂吗?那我就受累…帮你一把。”说着她一步步地逼近范薇,而范薇一步步地后退,当退无可退之时,三姨娘突然在范薇的腰腹间猛地一推,范薇便感觉天晕地旋,一头栽进了池塘,就在范薇落水的瞬间,三姨娘脸色瞬间化作惊恐叫喊道,“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离得不远的荣大公子和南宫垚问声赶来,三姨娘见南宫垚赶来,急忙上前道,“二公子,薇妹妹…不甚落水了,大公子不识水性,你快去救救她吧。”看着心急如焚的三姨娘,南宫垚却有些犹豫了,若他此刻下水救人,无法避免地会有肌肤之亲,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事端,但看着刚刚还在水里扑腾的范薇,如今已然没有了力气,快要沉下去之时,南宫垚一咬牙,跳入了水中。
看到南宫垚跳入水中,三姨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情,她赶忙给一旁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便心领神会地跑出去大喊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快来人啊……”声音不出意外地传到了正在花园里赏花的众人耳中,等众人赶到池塘边时,范薇已经被南宫垚救起。
范薇倒也争气,吐了几口水后便恢复了神智,当着众人的面抓着南宫垚的衣襟怎么也不撒手,一旁的夫人、小姐看着如此情形不免打趣道,“南宫二公子救了范小姐两次,这算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看啊,郎才女貌甚是相配呢……”
看着惊吓过度,哭得梨花带雨的范薇,本该避嫌的南宫垚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无法只得向太子妃求助。看到南宫垚投来的眼神,妘挽瞬间会意道,“都还愣着看什么,还不赶快过去把范小姐扶起来,去请医师,若是沾染了风寒可是大事。”太子妃发话,四五个侍婢立马上前,把娇弱的范薇扶起,送往内院,“二公子辛苦了,久闻二公子素来乐善好施,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快下去换些干净衣物吧。”南宫垚道,“多谢太子妃体恤,臣感激不尽。”等南宫垚离开后,妘挽转向众人语气严肃道,“今日之事纯属意外,事关两家清誉,本妃以后不想听到任何的流言蜚语。”众人收起刚刚的戏谑,恭敬地道:“是。”
范薇并无大碍,交待人将她安然无恙地送回府后,妘挽和苏容瑾便坐在了回程的马车上,妘挽犹豫再三,开口道,“容瑾,你觉得这次薇儿落水是……意外吗?”苏容瑾摇了摇,轻叹道,“深宅大院里的意外有很多,没人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妘挽亦叹气道,“想当初我们并肩作战好似还在昨天,如今却觉得大家好像越走越远。”苏容瑾道,“其实这也不能全怪薇儿,像我们这样的闺阁小姐,平日里就被锁在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能接触到的人本就有限,除去玩世不恭之辈,剩下的凤毛麟角便是人人趋之若鹜的对象,若不耍些手段又怎能脱颖而出呢,说到底…谁不想为自己挣下一个好前程呢,男儿吗,士农工商皆可行,但作为女儿之身,靠的便是那一纸婚约了。”
“也是啊,我若不是东夷国的公主,怕是这太子妃的宝座也由不得我来坐了。”妘挽是自嘲亦是无奈,这世道对女子何其不公啊!“可我还是想劝劝范薇,南宫垚是不会娶她的。”妘挽又叹一声道。
“南宫垚是不会娶她的。”同样的话,是由凤凛说的,应晖堂内,凤凛一边挥毫泼墨,一边听着凝霜说着发生在淮西伯府事情的始末,“殿下,妾身愚钝,您既知南宫垚不会娶范薇,为何要费心安排这一出戏呢?”凝霜道。
“南宫垚可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想靠些流言就逼他就范是不可能的。”凤凛道。
“所以您授意范薇接近南宫垚,是为了激化南宫家的矛盾?”凝霜道。
凤凛看了一眼凝霜笑道,“霜儿聪慧,想要一个外表坚固的堡垒土崩瓦解,要向它的各个薄弱要害一同发力才行,其实对付南宫垚,本宫的手上早已有了杀手锏,可是却一直缺少使用的人和合适的时机,不过从今日的情形来看,那个可以驾驭它的人…本宫已经找到了。”话落笔停,一副气势磅礴的百骏图跃然纸上。
南宫府晚膳间,南宫夫人何氏因为淮西伯府的事情对南宫垚一顿地冷嘲热讽,南宫硕听完了何氏添油加醋的描述,也觉得南宫垚确实到了议亲的年纪,便让何氏去打听一下范薇的为人,若是还行,倒也不介意结下这门亲事。
傍晚,书房里的南宫垚想着白天发生的种种,心中倍感郁闷,便决定出府走走,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钟莹家的门口,想着来便来了,就准备扣门,谁知门此时却开了,小莹子端着一盆浆洗的衣物正好推门而出,“垚哥哥,你怎么来了,是来找爷爷的吗?不巧,他刚喝完药睡下了。”南宫垚道,“我……我是来找你的。”小莹子一听笑道,“那正好,我正要去河边洗衣服,咱们一道,边洗边聊。”说着便拉起南宫垚的手向溪边走去。当小莹子拉起他手掌的一瞬间,南宫垚觉得刚刚那颗还躁动不安的心瞬间安静了下来,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温热感,南宫垚觉得自己封闭已久的心也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