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侍从在凤凛的耳旁说了些什么,凤凛二话不说走出了殿外。殿外廊台上,凤凛长身玉立看着手中的飞鸽传书,“北凌国?”将绢文递给了一旁的桀,桀看了看道,“殿下,既然人在北凌国,是否通知那边的暗探伺机行事?”凤凛看着远方的天际,他在思索着那些人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北凌,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那些人要留活口,通知花蝠,让他亲自去一趟北凌。”桀应道,“是。”说完便退下了。
殿内,陆暮笙听着鹞王和邬樾王的对话,叹气地摇了摇头,趁着空挡走出了殿外。“陆公子,今日会盟…也算你一手促成,不知道这样的结果,你可满意?”凤凛站在高高的廊台上看着陆暮笙,似笑非笑道。陆暮笙走上廊台在距离凤凛四五步远的地方停住道,“太子过誉了,陆某…只不过是行自己可行之事罢了,怎敢在殿下面前居功。”凤凛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今诸国皆如他们这般目光短浅、胸无大志,陆公子屈居东夷,实在可惜,不如到炎国大展拳脚如何啊?”陆暮笙屈身道,“殿下太看得起陆某了,炎国人才济济,陆某才疏学浅,怎敢卖弄。炎国如今虽然势强,但尚不足以一敌多,殿下不会以为只靠弓弩就可以驾驭诸国吧。”凤凛走近陆暮笙,面色阴郁道,“谁说炎国…只有弓弩了!”看着凤凛犀利的眼神,陆暮笙心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一瞬后,凤凛又是一副淡然清冷的神情,他越过陆暮笙准备返回殿内,陆暮笙却道,“前些时日,陆某听闻太子妃…受了伤,不知现下伤势如何了?”凤凛停下了脚步,背对着陆暮笙冷冷道,“陆公子可真是耳聪目明啊,一些小伤罢了,不劳陆公子费心。”陆暮笙又道,“太子妃毕竟是东夷的公主,而且同陆某…亦是旧识,关心是应该的。”凤凛并不言语,陆暮笙顿了顿道,“既然太子妃已无大碍,陆某也算放心了。不过…既然陆某已经知晓,按照礼数也应该前去炎国看望,若是以后王上、夫人问起,陆某也好回话。”听到此处,凤凛转过身,直直地看着陆暮笙,眼中闪烁着骇人的杀意。
就在此时,一名内侍上前道,“殿下,鹞王和邬樾王请太子殿下殿内议事。”闻言,凤凛脸色恢复如常,他慢条斯理道,“当然,炎国随时都欢迎……陆公子这样的贵客。对了,看样子会盟就要达成,稍后本宫会在这行宫举办宴会,到时还请陆公子赏脸啊。”陆暮笙屈身笑道,“多谢殿下。殿下请。”凤凛转身向殿内走去,看着凤凛的背影,陆暮笙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看着太子进入殿内,一旁的东夷侍从趁机上前道,“启禀公子,您查的事情已经有头绪了。”陆暮笙急忙道,“如今人在何处?”侍从道,“人现在在北凌国,已经被我们盯住了,只要您一句话,那些人跑不了的。”陆暮笙道,“好,记得不可伤其性命,以礼待之,他们还有大用。”侍从道,“是,属下遵命。”侍从离开后,陆暮笙站在殿外看着空中的漫天白云,心道,有了这个消息,他的炎国之行会更有把握些。
九月已入深秋,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千里之外的惠阳城郊别院中,确实一派欢乐和谐的景象。函公和张院士在花园的假山上下棋,虽然函公在外人面前正言厉色,但面对张院士却像个孩子般,每每下输了棋,总要找借口耍赖。为了更热闹些,妘挽特意将草堂的孩子们一道请来,张岚烟在教女孩子们弹琴,柴桑在教男孩子们识字读书;有些略显活泼好动的孩子,在后院的舞池中跟着周婷学功夫,看着周婷在舞池中大放异彩,妘挽觉得这可比跳舞有趣多了。南宫垚带着小莹子是最后到的,南宫垚陪着小莹子一会儿学弹琴,一会儿读书认字,一会儿又同周婷学习挥鞭,忙得不亦乐乎。苏容瑾帮着长钰给大家布置茶点,长钰免不了粗心大意,时不时就被苏容瑾数落,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妘挽站在堂前的回廊上,听着身后的喧哗热闹,看着漫天的云卷云舒,心想若是今后的每一天都能如今天这边无拘无束、潇洒自在该多好啊。苏容瑾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斟了杯酒递给了妘挽,笑着道,“太子妃,今日高兴,咱们可以喝个畅快,正所谓一醉解千愁吗。”妘挽笑着接过酒杯,仰头饮尽,醇香甘甜,竟是一股熟悉的味道,妘挽好奇道,“这酒?”苏容瑾抿嘴笑道,“太子殿下临行前,特意向我府上送了几坛,说是宫里的佳酿,太子妃喜欢,但怕您喝多伤身,特允我行从旁监督之责。从前只知太子殿下冷峻严明、杀伐果断,竟不想也有这么柔情体贴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