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殇录(141)

一进渊文阁,一股暖流袭面而来,刚进门妘挽便向函公行礼道,“师父过年好,徒儿给您拜年了。”也许是过年的缘故,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函公,今日格外的和蔼起来,“好好,今年啊托你的福,为师的年过得啊,确实不错。”然后转向岚烟道,“院士陪着太子在前堂吧。”岚烟屈身行礼道,“是的,函公。”函公笑道,“说起来啊,张院士也算是太子的启蒙恩师,太子每年年节都会来访太学,礼数倒是很周全吗。”妘挽惊奇道,“原来太子也是在太学读书的?”函公闻了闻手上的酒,笑着道,“那是自然,太子快到六岁才启蒙,比寻常王室的子弟要晚上许多,可奈何天资聪颖,是院士的得意门生,若不是身份有碍,怕早被院士纳为继承衣钵之人了。”妘挽看向岚烟,岚烟点了点头,妘挽道,“原来太子这么厉害。”函公道,“那是自然,如今时局动荡,战乱不断,若不是太子运筹帷幄、牵制各方势力,恐怕炎国如今也不会如此安稳……你资质不佳,要同太子多学着些……”

一听函公捧高了太子,拉低了自己,妘挽有些嗔怪道,“师父啊,徒儿这一年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您就不能夸夸我吗。”函公道,“我……也没说什么不是,聪明有聪明的好处,傻也有傻的好处吗,人的一生过得喜乐与否……和聪明或傻并无本质的关系,不过吗……你这次送来的酒倒是真不错啊,哈哈哈。”看着函公在打哈哈,妘挽赌气别过了头去,却看到岚烟时不时地朝门外张望,“师父啊,柴先生总是这么…在屋外坐着吗?”函公不甚在意道,“他啊,如今是在悟道,悟出了自己的道,往后的路才能走下去。别看他现在在雪中坐着可怜,一会儿他回来吃得啊,比我还多呢!”妘挽走上前安慰岚烟道,“放心吧,他迟早会想通的。”岚烟笑着点了点头,岚烟明白人只要愿意活着,他总有一天会走出萦绕心底的阴霾,可她担心的是,柴桑走出阴霾后选择的那个未来中没有自己的存在。

前堂上,凤凛礼节性地问候了各位博士,太学众夫子在张院士的引荐下一一参拜了凤凛后便退下了,寒暄过后,张院士便将太子带到自己居住的庭院,与太子密谈。只见凤凛从怀中拿出一张绢帛递给了张院士道,“这是本宫草拟举荐入朝为官的名单,他们或是太学生或是公侯门下的食客,太学品评天下之士,院士可过目一看。”张院士小心地接过绢帛,仔细地看了好一会儿,而后笑着说,“太子明鉴,帛上之人皆为治国安邦的栋梁之才,若能知人善任,对炎国的未来定将大有裨益。”张院士说完,又把绢帛小心地归还给了太子,凤凛接过绢帛道,“‘人才与兵甲皆为国之重器,不可废其一也,治理国家只靠一人之力不足矣,需集众人之力,协百家之长,方可’,院士您当初的教导,凤凛一日未敢忘。”院士摸着胡子笑道,“殿下乃百年一遇的经世之才,老朽有幸能为殿下之师,平生足矣。”凤凛道,“院士过奖,本宫今日此行,除了朝堂纳新之事,还想同您打听一个人。”院士道,“何人?”凤凛道,“他曾是太学的夫子,名叫柴桑,毕竟他与东宫…多少有些关系。”

院士并没有正面回答凤凛,而是问道,“太子可知此人现在何处?”凤凛道,“渊文阁函公处。”院士道,“想当初函良乃昔日丹墀王座下的第一谋士,丹墀灭国,函良身降,却誓不为炎国献一策,被王上放逐到了渊文阁,是属于太学却又独立于太学的存在。昔日在太学除了老朽,函良也就愿意同柴桑说上两句话了,所以柴桑之才,老朽不多说,殿下也明白几分了。”凤凛听闻微微蹙眉道,“既如此,为何院士从未向本宫举荐这位柴夫子。”院士言,“老朽未向殿下举荐此人原因有二,一是他身世坎坷,有抱负亦有执念,若困于执念,则空有抱负却终是施展不开。二是他颇有才学,凡事自有一套见解,是盛世兴国之道,却非乱世安邦之策。”凤凛道,“可既是有才之人,本宫倒愿尝试一番。”院士道,“若殿下真要任用此人,老朽想进谏一言。”凤凛道,“院士请讲。”院士道,“有才之人皆难驯服,对此人太子要等,等他请命入仕,方为上策。”凤凛道,“本宫知晓,多谢院士提点。”

渊文阁这边,妘挽怕吵着函公,也怕岚烟触景伤情,便带着岚烟出了渊文阁,在太学中闲逛了起来,簌簌白雪下,别有一番风味。走在路上的妘挽一时兴起,用手团了地上的雪向岚烟身上砸去,被砸中的岚烟,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团了雪也向妘挽砸去,两人在雪地中玩了好一会儿,妘挽未尽兴,便对辛禾和岚烟的侍女说,“你们还愣着干嘛,一起上啊。”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四周,马上加入了战局,岚烟一边进攻一边道,“堂堂炎国太子妃,东夷的公主,竟不顾礼数,与人在林间打雪嬉闹,就不怕被人笑话了去。”妘挽笑道,“我自小就被人笑话惯了,不在乎再被多笑个一两次。倒是你…太学院士之女,惠阳城中名门淑女的典范,如今也如此胡闹,小心啊,将来找不到婆家。”岚烟已经跑得上气你接下气,“找不到……就找不到,谁还稀罕了不成,去他的名门望族,去他的门当户对。”妘挽喘着粗气附和道,“对……就是这样,去他的规矩体统,去他的家国天下……”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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