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块小石头砸到了窗框上,妘挽顺着石头飞来的方向看过去,轩辕长钰正趴在高高的墙头上朝着妘挽嬉皮笑脸道,“你的伤好了吗?”妘挽笑道,“早好了,你爬这么高,小心被夫子看见。”长钰道,“没事,午时…我请你去陶然居吃饭,欠你的。”妘挽道,“亏你还记得,好吧。”然后赶紧向长钰挥手道,“你快下去吧,小心……”结果话音刚落,墙外面就传来夫子的声音,“大胆,好…你个…轩辕长钰,竟使些鸡鸣狗盗之术,你……给我…站住,别跑……”
午课后,长钰和妘挽便来到了陶然居用膳,下了马车,看到陶然居的匾额,长钰感叹道,“哎,请吃个饭可真不容易,上一次你有事急匆匆地走了,今日我可是被夫子罚站了一个时辰呢。”妘挽道,“谁让你爬墙头了,让小厮过来递个话儿不就行了。”长钰挠了挠头道,“我…不是怕小厮说得不清楚吗。”说着两人朝陶然居的大门走去,谁知突然一片青瓦从高处坠落,眼看就要砸到妘挽,长钰一把揽着妘挽的腰身把她揽到了一旁,发现举止不当,长钰赶忙松了放在妘挽腰间的手,妘挽似乎并未在意,“哇,幸亏你反应快。”
老板赶忙出来道歉,之后又把小厮给骂了,“不是说,让你去找泥瓦匠了吗,快,现在就去,记得是谭工的王承福,王匠人啊。”小厮道,“好咧,老板。”饭菜上齐,妘挽却无心情用,招来老板问道,“您刚刚所说的王匠人很厉害吗?你指名道姓地要他修。”老板笑着道,“两位公子可能有所不知,要说这惠阳城里泥瓦行当中,手艺最好的就是这王匠人,他善度其材,可视栋宇之制,高深圆方短长之宜焉。”等老板退下后,妘挽自言自语道,“听着像是有些本事的。”长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东宫的瓦片松动了吗?”妘挽敲了一下长钰的头道,“东宫的瓦片松了,也轮不上他补啊,我想补的是另一个地方。对了,一会儿用过膳,我们也去谭工走一趟。”长钰笑着道,“好,听你的。”
用过膳,妘挽和长钰来到了北市的谭工,这里汇集很多的手工艺人,看到王记的招牌,妘挽走了进去,说是店面更像是作坊,地上堆满了大小各异的瓦片,充斥着水渍和泥垢,妘挽的衣摆不小心沾到了一些,她并不在意,而是问道,“王匠人在吗?”这时一个满是污垢的壮汉从屋内走来,“是要买青瓦吗?这屋里都是,只管挑。”妘挽作揖道,“请问,若我买些青瓦,匠人可以帮忙修补吗?是这样的,有一处年久失修的房子,房上不少瓦片掉落,门窗多有破损,本想大修,奈何屋中藏书众多,不宜挪动,还请匠人想想办法。”王匠人道,“我如今手上还有活计,客官要等到十日之后了。”妘挽道,“可以,可以。”王匠人道,“房子在哪,十日后我好上门。”妘挽道,“城东太学。”王匠人看了一眼两人,又道,“太学何处啊?”妘挽道,“书阁。”王匠人思索了片刻道,“既是书阁,怕是等不了十日了。雨季将至,这样吧,我这边连夜赶工,五日之后的午时,我自前往太学。”妘挽一听,作了揖道,“多谢匠人。”心满意足地走后,长钰问道,“太学书阁?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妘挽嘘声道,“秘密。”说完笑着就走了。
王匠人是个守信之人,五日后的午时,他果然带着几名伙计来到太学,妘挽将他们带到渊文阁道,“就是这个地方。”王匠人围着屋子转了一圈道,“还好,主梁还算结实,加固一下便可,干得快些今日便可完工。”说着便招呼人干了起来。许是外面的声音太多嘈杂,屋里的函公坐不住了,出门一看,院子里来了不少人,有的上了房,有的在墙壁上敲敲打打,有的在锯木头,顿时喊道,“你…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要拆我的房子吗?”妘挽赶紧上前道,“师父莫急,莫急,他们是来修房子,不是拆房子的。这书楼年久失修,每次一下雨都要漏,如今有了徒弟,哪能再让师父受苦啊,这不就请人来修补了吗。”函公说道,“修补可以,但是……可不能伤到屋里的书,还有我这院子的苗啊。”妘挽道,“师父放心,有我看着呢,您啊…就安心看书吧。”
安抚好了函公,妘挽便上前帮忙,拿个东西递个工具什么的还是可以的。不一会儿,轩辕长钰也来到了渊文阁,“哦,原来你说……需要修补的是这里啊。”妘挽有些惊讶道,“你怎么来了,一旁好好待着啊,我可是在这修房子,你可不能上房揭瓦啊。”长钰说道,“小瞧我了不是,世子我不仅会拆,修起来也不在话下。”说着便顺着木梯上到房上,帮起忙来,别说,这忙帮的倒是有模有样。没过多久,柴桑也来了,只见他挽起袖子,很是熟练地锯起木头来。于是乎,大家如火如荼地干了起来,正所谓人多力量大,工程进展地很快。正当大家休息之时,张岚烟带着些水果、糕点而来,妘挽道,“还是岚烟心细。”说着拿了两个香梨向长钰走去,递给长钰一个道,“给,算是作为你今天的奖励。”说着,妘挽便坐在长钰身旁,同他一起吃了起来,长钰吃着时不时还看向妘挽,他觉得这是他今生吃到过得最甜的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