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遭啊,这种人怎么配当国君,老百姓一人一口唾沫都得淹死他!”
“就是,这种东西死的好!”
周围一片赞同声,偶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也会被其他人的话盖下去。因为太小了,根本掀不起什么声响。
娰梳觉得很新奇,他一路上各式各样的话本子也听了不少,都挺有意思的。什么霸道王爷俏姨娘,风流狐妖俏书生,甚至还有编排他们自己皇帝的,国君帐中美人情等等。这些东西听了让娰梳觉得很神奇,一方面是想这些事真的存在吗?一方面觉得还真挺有意思。而现在第一回听到和自己有关的,他更是兴致盎然。
这夏国国君干了什么他不知道,只是顺手就灭了,他们传神罚,又信神。这也能编出花来,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人才。
娰梳内心暗赞,面上依旧是安安静静的。他们说任他们说,他就安安心心混在里头听这些编排。
说书人很满意台下观众的反应,连连抚弄他那半长不长的胡须几下,突然他停下手里动作,怒目圆视,声音抬高:“但他到底是一国之君,天神入梦,想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只要他广修道观,供奉天神,诚心忏悔,那么还能留他一命。”
他的语气倏然调转一头,唉声叹气,语气里带了些愤慨:“可这斯,竟然敢违背天神!”
听到这话,周围是嘶声一片。娰梳听着人们小声讨论:“这还敢违背天神旨意,那怪不得死一国人了。”
“都网开那么大了,神仙还是给了他们这种人豁免,要我说直接杀了就好了。”
“那他怎么违背的啊?干了什么才让神仙那么气愤,不惜灭了他一国的人。”
“安静安静。”说书人抬起右手往下压了压,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大家且听我慢慢道来。”
众人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逐渐消失,等到众人的声音都静下来了,他这才满意点头,捋了捋胡须开口:“其实原本神仙是不晓得凡尘俗世,毕竟要是什么事都要知道,那哪里有安生日子。”
这点确实有道理,娰梳附和地点头,接着听了他讲了夏国国君和他那个祸国妖妃的二三情事,百姓被压榨的苦不堪言,于是纷纷向神明祈祷。在信徒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祈祷下,仁慈的神终于听见了凡人的声音。
娰梳听的如痴如醉,这故事是真还挺有意思的。突然,一声沉闷的拍打声响起,把娰梳的魂拉了回来。
那说书人又回到了原本的状态,那说书时的各色神情全都褪得干干净净。他又捋了捋胡须,摇头晃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完,不顾其他人的挽留声,他打开一把折扇给自己扇着风就退下台了。
娰梳也有些怅然若失,还是那句话,真要不是自己灭的夏国,他都要信了这说书人的话。讲的真是头头是道,有意思得紧呢。这也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听书了,他也没听多久就喜欢上了。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娰梳慢悠悠在在街头晃荡,周围喧哗声吵的很,但是莫名给他一种安心的感觉,很奇怪,这种感觉他以前都没有体会过。
“是妖。”白衣少女手中符纸化作灰烬,她愁眉苦脸地叹气,“还是一位通天大妖,师兄,这绝不是我们能够对付得了的。”
宋渝看向城市深处,飘摇的绿草在风急的时候露出了里面的内向,那是白骨森森,无数枉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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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白衣少女看到那草间白骨,忍不住嘶了一声。虽然知道里面都是死人,但是这样半遮半掩摆在人眼前更是触目惊心的。她指尖流露出白色的光点,在空中凝聚成一张透明粘稠的符篆。
“六道轮回收往来亡者,怨怼明灭。”少女手上的符篆随之飞往草中。倏然间白光大盛,柔和的亮光笼罩了整座城,若是有人看见了,定是要被人惊叹一句“神降”,然后有是一阵各种宣扬。
只是此时夏国境内无人敢涉足,自然也就无人能见。
不一会儿白光褪去,少女的眉却舒展不开,因为那道本该消失的符篆重新出现在她手里,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她低声自语:“不应该啊。”怎么可能呢!
符篆都是一次性消耗品,用完就没,哪里能用了还回来。除非…这符根本就没有用出去,但这怎么可能。这儿满地白骨,无数人命丧此处,怎么可能一个怨魂都没有。她这次用的可是她师父留给她度化怨恨极重的千年厉鬼的保命符篆!那么厉害的符都治不了这里吗?不可能吧?!
宋渝眼皮微掀,露出一双无机质的琥珀色的眼睛,他冷冷淡淡地扫视四周。冷不防被那双眼睛一扫,少女没忍住打了个寒颤。那双眼睛看向别处时,少女不动声色地揉了揉手臂,让升起来的疙瘩消下去。果然师兄那眼神,不是一般人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