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同我何干。”谢微白听着谢自正的话脸色一凛,“且不说女子是否能看得上我,光是我自己也不愿讨高门贵女做妻,兄长同父亲也切莫在这上头作弄我。”他已有妻,那些人他岂能有接触。
“哎,那叫什么作弄。”谢自正宽慰谢微白,想要搭上谢微白的肩,被谢微白直接躲开了。他有些尴尬地收回手,继续解释,“再说了,州夏的婚事又没有什么利益可言,父亲不会动的。”
“最好如此。”谢微白饱含冷意的声音一出,像是刺中了谢自正一样,他一时无言。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可爱的弟弟会变成这样一个冷淡的人。
只是小孩子闹脾气而已,谢自正不以为意,哪怕是谢微白已经长得与他比肩高,刚已及冠,他仍旧觉得谢微白是个小孩儿。自己这个做兄长的这样长的时间从不曾与他见面,他怨自己也是应当的。可是自己要是总见他,这些年的努力便就白费了。
只要他不会知道那些事就好了,谢自正垂下眼眸,眼中划过一闪而过的冷意。这样的小孩子只要活在象牙塔里就好了,沾血的事情向来是大人做的。凡事皆有代价,谁做了什么事,后果也该自己担着。
谢自正仍旧是温言细语:“我同父亲说过了,你都这般岁数了,总是将你拘在府里总是得着心病。他也觉着我说的有道理,现今已是解了你的禁足令了。”
谢微白随意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这样也好,总是有理由光明正大出去了。谢自正得了冷脸也不气眉眼带笑,似是兴致很高的样子。
兴致的确高,还拉着谢微白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不是在怀忆往昔,就是说他多么想念自己。有的事儿换了一种说法又被他说出来,这么算有的事被他翻来覆去说了五六遍。
不过中途仆人给屋里续了几次炭火,谢自正依旧自己讲自己的,丝毫不觉得有他人在场如何。那仆人也是经过专人训练的,不论听到谢自正说些什么都丝毫不慌,加完炭又从容离开。
不得不说,在这一方面这对主仆挺像的。期间谢微白除了冷脸以外没有别的表示了。别人已经热脸贴冷屁股了,自己也没必要搞些无礼的事儿。不过……他偏头瞧了眼外边的天色,已经是暮色苍茫了。
谢自正这时候也说累了,憋了这么久没见弟弟,他藏了许多话想说。可是那些一件都不能述之于口,它们都是“秘密”。所以他把童年趣事翻来覆去的讲,说了这么久他早就渴了,直到再也受不住喉咙干的厉害才开始喝茶水解渴。只是哪怕是这样……
谢自正放下茶杯,抬眼对上的依旧是一片冷意的眼睛,清凌凌的,不带一丝温度。他看见他侧过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神色有些怏怏的。随即他开口:“兄长,我在这儿待的够久了。”
这就是要走的意思了。谢自正当然没拦,依旧是笑着说:“也好,天色不早了,借着些天光刚好可以回去,为兄就不留你用膳了。”他半开起玩笑,“回屋了记得吃些热乎的,别像小时候,当心着胃。”
谢微白点头,得到允许后就开门离开了,他没解下过大氅,哪怕是屋里燃了两盆炭火他还是冷吗?谢自正意味不明地看着燃的正旺的炭火,心里不免起了些担忧,难道是……身子骨还是不康健吗?果然,还是幼时留的落下病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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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大谢担忧:“弟弟是否伤到身子骨?”
小谢:“……”
第26章 第 26 章
此刻谢自正口中体弱的弟弟正乘着满身风雪往自己院里赶,当下这个时候天气凉,谢府虽然添了些人,但对于这样一个府邸,还是空荡了些。这个时候的雪是除不尽的,不过人少也是有人少的好处,比如雪没被踩化,没有路滑。
谢微白是在天蒙蒙黑的时候进了自己院子。这个时候他院里的小厮们也点好了灯,屋里头炭火烧的正旺,谢微白没多久额上就渗出薄汗。他不耐热,找了薄衫就换上了,他不喜屋里有人,所以下人在做完事儿后都会回到两侧小房子里待着。
是件豆绿的薄衫,瞧着清爽怡人,也称的他温和谦顺,是春日里的装扮。谢微白这样绿色的衣裳很多,他满十五后父亲不再关他,自然的这也就归了他做决定。
他想着钟幸是花,花与绿叶总在一出,那他就是他的绿叶。花是离不了叶的,它们共生共死,不离不弃。就像他和阿幸一样。
他在心里头悄悄念这个名字,他还是更喜欢也更想要唤他阿幸,可他无论如何也只要自己唤他表字——元颂。
并不是元颂不好,只是如今看来过于生疏。就像他的字一样,外头的人谁都能叫,可小郎君就不是谁都能叫的,只有他的阿幸能这样叫他。谢微白想着某一次他没忍住鬼使神差地轻唤了他阿幸,钟幸便就整整三日未来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