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白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后面钟幸唤了他好几遍他都没有听到。
“谢小郎君。”钟幸微凉带着笑意的声音又在他耳边响起,“你可真是。”
“真是什么?”谢微白还有些晕乎乎的直接问道。说完,他好像清醒了些,使劲揉了揉自己脸。
钟幸笑着摇了摇头,没多言语:“那么此后我唤你谢小郎君,你要唤我什么?”
“我吗?”谢微白仔细想了想,的确他现在同钟幸关系不一般,若还是直呼他名,不仅是不礼貌,还显得疏远,不亲近。
他想唤他阿幸,但不知道钟幸的想法,于是他笑着问钟幸:“你想让我唤你什么?”
钟幸的眼神软的像是能滴水:“元颂。”
“是哪两个字?”谢微白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他感觉钟幸不像是在看自己,可不是自己还能是谁呢。
谢微白觉得自己就是想太多,此时钟幸的眼前只有他一个人。以后也当是只有他一个人。
钟幸看着眼前的少年,弯起眼眸,笑的很开心:“初始为元,歌赞为颂。”
“很好的字,为你取字的长辈定然是疼爱元颂的。”少年的声音忽远忽近,真挚热烈,“那我就要唤你元颂,我永远不停歇地歌赞你,祝福你。你应是这世上最幸福之人,路过的风都会轻吻你。”
“元颂。”谢微白在嘴里念了几遍,真心夸赞道:“寓意真好。”他看着钟幸有些落寞的眼,把自己想唤他阿幸的念头压了下去。他对钟幸笑的更开心了,扑进钟幸怀里,“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
钟幸揽住他,轻轻蹭了蹭谢微白的脖颈:“我也是。”
他们像两只终于找到自己归属的小兽,紧紧依偎在一起。
平治十六年,谢府大公子于弱冠之年,殿试得帝王赞许,高中状元,游京踏马,好不风光。
众人皆称谢家风光,父子皆为状元。况且父亲又官至尚书,外家又是封家,封老爷子两朝帝师,被现今的陛下拜为首辅。谢自正的前途只怕是不可限量。
偶尔也有些许声音问谢家不是有两个儿子,大子如此优秀,幼子为何并无甚消息。
但这些声音很快如石沉大海,不见踪影。
犹如谢家仅有一子,今年风光无量的新科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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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宝依偎在一起,是彼此的唯一。
第19章 第 19 章
平治十六年夏,谢自正为翰林院修撰。
得到官职两日不到,皇帝身边的张公公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就到了谢府。
张德顺将圣旨放在桌正央,端坐在正厅轻呷了口茶。对谢必果笑的和善:“谢尚书不必担心,小谢大人如此得陛下垂青,日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
谢必果正同述中说着,听到张德顺的话立马接道:“犬子才疏学浅,恐怕陛下错爱。”
接着他吸了口气,低声问述中:“怎么样,涪阳还没来吗?”
述中急出满脸的汗,点点头:“大公子来了,就在后头。”他心里更急,这张公公可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向来只有别人等他,哪里见过他等别人。
他们急的很,更显得张德顺悠闲自在了。他撇了撇茶碗里的茶叶,看出了述中的急切,安抚道:“不急,不急。咱家并不忙。”
忽然张德顺像是想起了什么,提出疑惑:“听闻谢尚书膝下有二子,怎么不见幼子?”
提到谢微白,谢必果的表情看着变了几分:“幼子体弱,只恐不能听诏,我代他告罪。”
谢必果又叹出口气,朝着张德顺微微欠身:“长子又让公公久等,是我之过。”
张德顺立马起身,双手托着谢必果将要弯曲的胳膊。嘴里忙慌着:“这可使不得,我一个庵人哪里值当受谢大人的礼,只怕是要折煞咱家。”默契地不再提起谢微白,就像是他没有问过一般。
“何以见得。”谢必果顺着张德顺递的台阶下,微微正了正衣冠,“子不教,父之过。该是我的便是我的。”
鸣舟步伐有些匆忙地进了屋,这一下打断了谢必果和张德顺的对话。他对着谢必果点了点头,谢必果的心一下子就落到了实处。露出一个真切地笑,没人看见他在袖袍间紧攥地手倏然放松。
张德顺自鸣舟进屋起就知道人来了,他把圣旨端着拿起来。恰好此时谢自正进屋,他掐着嗓子咳嗽两声:“翰林院编撰谢自正接旨——”
谢自正登时就跪在地上,低头沉言:“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朕念谢承书之才,为贺嘉其才,特赐城东宅一所,金如意一把,钦此。”
诏书不长,张德顺很快就念完了。他堆着满脸笑意将圣旨递给谢自正,又扶了谢自正一把:“恭喜大人,贺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