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是谢微白已经站起身了,但钟幸没有动,他仍旧留在原地。他笑道:“裴将军何故开此玩笑,元颂实在不明白。”
裴长虹不欲多言,摆摆手对暗卫道:“把他绑起来带出去。”思索一下还是补充道,“别弄伤了,到底是朝廷命官呢。”这句话说完,他自己都乐了,忍不住笑了。
在暗卫预备动手的时候,谢微白挡在了钟幸跟前。冷然道:“不必劳烦你们动手,他自己会走。”
然后他转头看向钟幸,轻声道:“钟大人走吧。”
传音符里,谢微白的声音带上了些许请求:“我们离开吧。”
钟幸笑着摇了摇头,他伸手推了推谢微白:“不仅是我不该走,我想无痕也不该走。裴将军你怎么总在害怕呢?”
他忽而偏头,看向裴长虹与他如沉睡雄狮苏醒一般饱含威严的眼神对上。钟幸直接推开身前的谢微白,从袖子里拿出扇子挡住了暗卫的一刀。他没有看裴长虹,语气玩味:“裴将军这一招可真是让人措不及防啊……”话都来不及说完,另一个暗卫也加入了战斗。
谢微白看着眼前的战局,反手握住身边的乌木椅子准备直接砸向暗卫,但一只手捏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的动作。谢微白这才转头,结果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的裴长虹。
“裴将军,事情不是这么做的。”谢微白的声音很沉,他松开握椅子的手,手肘前屈扭转反抓住裴长虹捏住他手腕的手,另一只手直接狠狠砸向裴长虹的脸。
裴长虹顺势往被困住的手的一侧倾倒躲开谢微白的一击,然后松开手用力提起被谢微白桎梏的手,疾步以手肘把谢微白往墙上惯。
裴长虹将士出身,这一世的谢微白疏于射御书数力气自然不敌他。谢微白撞开一路上的椅子、屏风,咚的一声被狠狠惯到了墙上。裴长虹的手肘在谢微白胸口狠劲一压,谢微白有些不耐地闷哼一声。但与此同时,他也提起自己空闲的那只手用鹰嘴部用力击打裴长虹的肩膀。
裴长虹右手拐了谢微白的腰,然后左手将谢微白右手往后一拧,将他拧转了个身。他用右手上臂将谢微白惯的半跪在地,然后空出左手抓住谢微白的头发将他的头拎起来。
裴长虹的声音里带着些喘息和不耐:“谢无痕你就不能看清楚?”
谢微白重重地喘息了几口气,呵了一声:“看什么?裴将军怎么叫自己手下的暗卫对我和钟大人动手吗?”
说完,谢微白还翻了个白眼。
裴长虹:……不开玩笑,他也想翻白眼了。
裴长虹都有些咬牙切齿了:“我的暗卫对你动手了吗?你好好看看他的身手,你仔细想想他是哪一方的人!”
谢微白想也不想:“他是与我一道的人!”
他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料想谢微白就是被钟幸哄骗了,眼下也该反应过来了。结果他没想到,谢微白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他真是服了。他摇摇头对此不欲再说:“你被他骗了无事,但他跟着你来,除你之外无人知晓。今日我在此解决掉他,倒还省了日后的麻烦。”
他跟着就抬头看向暗卫:“不必留手,处理干净。”
本来还想将他活捉,到时候和付推谈条件,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料理干净了好,不然他们这边有人心不定。
得到裴长虹的命令,两暗卫都不再留手,刀刀都往致命之地劈砍。
谢微白头发凌乱的遮了他半张脸,他又开始狠劲挣扎起来。裴长虹注意战局,一时不察差点让他得手。裴长虹直接将他按在地上,毫不客气地说:“安静点。”
钟幸的反应很快,随着他的动作衣袂在空中飞扬。这不是个文官会有的身手,一般的武官也不会有。不过这不是裴长虹最在意的,他的视线跟随着钟幸手上动作,钟幸握着的扇子在与刀器相接中也没有损坏分毫,这才真是奇了怪了。
钟幸蹲身从两暗卫手臂间的空隙溜出两人前后夹击,然后他迅速定位到谢微白的位置。谢微白的惨样是他所没有料想到的,但是现在不是看他的时候。钟幸手腕一转扇子重新落回袖子,然后……他直接拎起地上的乌木椅子砸向暗卫。一直砸,直到地上的椅子都被他砸过去。
乌木沉重,刀轻易砍不烂,砸到人更是极痛的。钟幸趁着两人对付乌木椅子,这才有时间抽出腰间隐藏在腰带里的软剑。两人动作也快,很快三个人又战作一团。
钟幸在手上有了锐器后,很快就从原来的劣势中脱离,甚至隐隐占了优势。钟幸身姿灵活,两人手中的刀划破了他的衣袍但到底都没有见血。而两人就不一样了,钟幸的软剑频频缠绕过他们身体,并留下它轻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