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暴力打击或者是避无可避的满格电击,正在怪异得上下蠕动。
软体组织几秒后化为一株枯草。
闻喑不再管它,继而合上箱子,将它随意地扔进垃圾桶,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动作轻松随意,一气呵成。
鉴于温度“沸腾”的厉害,闻喑单薄的身躯在这间卧室里走走停停,不久又漫上汗滴。
开学时间到达最后一天,闻喑才去学校报道。
温度忽降,二十七度。
因为学校通知已经配齐了日常用品,闻喑只带了一个行李箱,里面装的是是一些简单衣物。
口罩,帽子,闻喑一丝不落地将自己的面容“全副武装”。
闻喑坐在出租车后排闭着眼睛,大脑放空,直到司机那声到了他才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学校。
有高挂的横幅,欢迎新生的立牌。冷寂的过道表明这场迎新活动已经接近尾声。
圻临市,圻临大学。
世界最高学府,高台上的聚光灯,群峰中的傲然雪松,群新荟萃,高手云集。
鲜花,掌声,以及那个他,全在此处。
闻喑松动神经,眼神也暗了下去。
刚准备下车时,却发现司机在这个时候发出异样,前方急促的呼吸声让他顿住。
司机突然心脏病发作。 闻喑落在门把手上的手指松了松,一眼就看出了司机的症状,迅速绕到前排。
闻喑不高不低的声音:“药给我。”
司机尚在清醒状态,但是心脏绞痛难忍,浑身无力,怕死的心在这一刻更加强烈也更加恐惧。
司机慌忙指了指副驾驶的一处位置想让旁边的年轻人帮他拿药。
闻喑皱着眉头,在看到白色药瓶的时候顿了半秒,伸手拿了白色药瓶旁边的另外一个小瓶子。
蓝色小瓶子,上面有一个标识。
司机服下药,情绪才有好转,但他依旧没劲,只能捂着胸口向眼前的年轻人道谢。
“不用道谢,有心脏病就别拉客了,既然给纪家做工就不要妄想打两份工,时间久了,不会有好果子吃。”
说完,闻喑就拿到车前放着的车钥匙自己打开后备箱,拉着箱子进入学校。
那白色药瓶没有任何异样,是小药瓶让他猛然回忆起来从前在纪淮弋身边的日子,他从前也看到过太多种,太多个。
这不是一个好东西,小药瓶上有最明显的等级标志,那个标志就是纪家专有的。
一个雪人的标识。
它必须放在纪家佣人最宝贵的东西上,他就是要时刻提醒这些人是什么下贱的东西。
火柴堆叠而成的小雪人最低级,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司机十分普通,是等级最低的仆人,日常甚至很少用到他。
也是,纪家一向只收beta做仆人,最好再带点疾病或残疾。这就是纪家最恶心的一点,把半死不活的人折磨的生不如死。
可怜这个司机或许是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规则,一旦被纪家发现没有一心一意服从纪家,与仆人的签署协议就会被拿出来,那含糊的几条规定足以让这个司机必死无疑。
在这里,上层阶级中,没有任何公平可言,他们丧心病狂,为了满足私/欲不惜践踏一切低贱者的鲜血。
上位者就是上位者,没有任何所谓的公正。
对也不对,因为被下了定义,这就是公平。
闻喑不再想这事,抬着箱子进学校。他很快找到迎新处签了字,跟着上一届学长往宿舍楼走。
学长名叫程啸,是个十足的话痨,看闻喑气质不错,是个美貌的Omega,可能就是性格有点冷,不爱说话,但程啸暂且把他定义为新生社恐,就不免想跟他搭几句话。
“学弟,你家哪里的?我就是圻临的,我们可以交个朋友,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闻喑开始嫌弃他的话多,但还是礼貌性答了句:“我也是圻临的。”
程啸显然很激动,“你也是圻临的?哪边的?家住哪里?太有缘了,我们交个朋友吧。”
“住的太偏,不方便说。”闻喑婉拒。
“学弟,你哪个学校的?”程啸又问。
“隔壁附中。”这个答案是闻喑想了一会才说的,隔壁附中,他唯一去过的学校,唯一喜欢的学校,就是他的母校了。
程啸叹了一口气,“啊,这样啊,我原先也是打算在附中读高中的,不过我出国了,但是还是回来读了大学,不然咱们还能搭上个校友关系。”
闻喑不太关心面前的人从哪里来,他们毫无交集,闻喑尴尬地笑了一下,道:“现在也是。”
程啸摸了摸头,“是哦,大学校友也是校友。”
闻喑走到很快,他并不需要有人帮他拎行李,但是这个学长实在热情,刚见到他就把他的行李箱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