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路南先安抚了纪淮弋,“先带过来,你不用太担心,他的样子看起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到了急诊室,纪淮弋被请了出去。站在外头的一分一秒都十分煎熬,纪淮弋盯着门头上的灯。总觉得看不出另外的颜色了。
门被打开了,纪淮弋先看到了蒋路南,“怎么样?什么情况?”
蒋路南语气在正常中透着点惋惜,“腺体受损,初步推测被强行标记多次的可能。有轻微擦伤,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好好养着就行。”
纪淮弋的心隐隐作痛,急切问:“可是他看不到了?”
蒋路南一愣,病人送进去的时候明明是能看得见的,“什么?他看不到了?”
纪淮弋不是医生,但是对于蒋路南的反应,让他死骤然降至冰点,只能回应“嗯,我去的时候就看不到了。”
蒋路南叹了一口气,但又觉得十分不对劲,他没告诉纪淮弋病人能看得见的消息,只是道:“别急,可能是受了刺激。现在病人醒了,你可以去见见他。”
纪淮弋听到后就直接进了病房。
闻喑有了意识,却仍然涣散不清,难以讲出很多流畅又完整的话。
纪淮弋盯着闻喑,把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医生说没什么问题,不用担心。”
闻喑听到了纪淮弋的声音,条件反射地攥紧纪淮弋的双手。
纪淮弋安抚他,“我在这里。”
闻喑睁开眼睛,他看着纪淮弋的眉眼,想抬起头点一点纪淮弋的那双眼睛。没有力气,就只能放弃了。
闻喑忽然对着纪淮弋笑了一下,“你会来的。”
纪淮弋开口,“我当然会,你什么都不用担心,在这里好好养伤。”
闻喑点了点头,“好。”
纪淮弋看到闻喑的额头已经被处理过了,他很轻的揉了一下闻喑的额头,看到闻喑跟随的目光,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他直接问道:“你看得到是吗?”
闻喑听话般地点了点头,“我看的到。”
纪淮弋突然松了一口气,他亲了一下闻喑的额头,“等你养好身体,就带你回家。”
闻喑一点力气都没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看一看眼前的纪淮弋,只想听一听纪淮弋的声音。
闻喑安静地躺着,一点都不恐惧了,也一点都不难过了。
纪淮弋的手机在下一秒响起。
是周程一。
周程一:“警察来了,需要录口供,你是当事人,需要你回来一趟。”
纪淮弋道:“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纪淮弋挂了电话,闻喑却动了动手指,闻喑问纪淮弋:“你现在要走了,是吗?”
纪淮弋点点头,又握了握他的手,“外面的医生叫蒋路南,有什么问题都可以跟他说。我处理完就回来,你先睡会,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
闻喑没有出声。
纪淮弋把闻喑的手塞到了被子里,临走时又亲了亲闻喑,嘱咐道:“再睡会。”
凌晨两点,纪家老宅。
雨水已经停了。
有一辆警车停在门口,周围是严肃庄重的警察。他们已经取样完了,周程一站在那里跟警察汇报情况。
在询问这些佣人的时候,他们一问三不知,没有一个人知道那间房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气息奄奄的犯人被压到了车子上。
纪淮弋到达这里地时候就被警察带了过去。周程一陪着他去警局录完了口供,又带着纪淮弋离开了。
不过在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都是无声的,因为它们发现那个叫成一的男性alpha居然可以充当一个沟通媒介,和纪森对话。
同时这个alpha又有单独的思想和与一般人无异的躯体。可他自带修复与攻击的能力。
纪森的实验到底到了那一步,这些即将浮出水面。
很多事情,不得不顾虑。
很多后果,不得不考虑。
还是纪家老宅,周程一和纪淮弋两个人坐在书房一角的地上。
周程一知道了全过程,在警察的追问下,他都不忍心听下去,不知道纪淮弋到底是怎么复述出来的。
他们就两个人,背靠在墙上。
有一声绝望划开这一刻的绝望。
纪淮弋轻笑了一声,“有人还是把矛头指向了他。”
周程一心里不是滋味,他不能够理解为什么纪淮弋从小就要背负这些,为什么一定要是他,要让他遭受这一切。
那些看似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财富,那些责无旁贷的使命,强硬的加注到了纪淮弋的身上。从来都没有人问一问,这些东西他到底喜不喜欢。
周程一问:“闻喑,他还好吗?”
纪淮弋:“腺体破损,我让蒋路南帮我照看着,不会有其他风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