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纪无锋身上的肌肉一紧,陆容辛捻针的动作停住,轻轻拍了拍纪无锋,他才放松下来。
“我想冲去那个人的身边,但立刻就被发现,有好几个人想来抓我,我打不过他们,只好从小门逃走。”纪锦山突然“碰”一声跪在了地上,“二少爷,我没能给夫人报仇,也没能保护好兄弟姐妹们,只自己逃了出来,您责罚我吧。”
他“咚咚咚”地在地上磕头,陆容辛去拉他也不肯停,只几下脑门就红肿起来。
纪无锋动弹不了,只能说:“你给我站起来。”
纪锦山立刻就抹了眼泪鼻涕,直挺挺地站在那了。
“过来坐下。”纪无锋用一根手指上下动了动,指了下圆凳,又看着纪锦山额头上的大包,对陆容辛说,“陆大夫,你给他擦点药吧,堂堂掌门,得注意形象。”
陆容辛从旁边药箱里拿了伤药,却见纪锦山梗着脖子憋着嘴,就说:“反正死不了,不擦药也罢。”
纪无锋就瞪纪锦山。
纪锦山缩了缩脖子,自己接过药来抹,第一下下手有点重,疼得自己“嘶”了一声。
纪无锋缓声说:“小山,当年之事是有人存心相害,你能保全自己,如今还有了自己的事业,已经做得很好了。”
纪锦山眼眶一下又红了起来。
纪无锋:“你可记得杀害母亲的人长什么样?”
纪锦山握紧了拳:“我记得,他个子一般,肤色较深,是个鹰钩鼻子。而且我清楚地听见别人叫他郭白。这些年我四处查过,得知他来自一个叫千蠃宗的门派,但这个门派很神秘,我只查到是在南域的桑塞邦一带,没能找到更多线索。”
纪无锋轻轻皱眉:“千蠃宗?南域?”
突然,拍门声响起。
“掌门!”屋外有人在喊,“掌门快来,又有村民过来找人了,咱们人手不够,怎么办啊?”
纪锦山站起来:“等着,我过去。”他又看看纪无锋和陆容辛,嘱咐他们好好休息,有需要就叫他,赶忙就离开了。
陆容辛给纪无锋拔针,一边拔一边说:“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纪无锋:“我从未听说过千蠃宗,这名字……”
“莫急,明日问问邹元,或许他知道。”
“也是,咱们有位青鸾阁行走大人呢。”
“我看他肯定图你点什么,不然干嘛一直跟着咱们。”陆容辛说着,手在纪无锋胸膛上摩挲起来。
纪无锋猛地红了脸:“陆,陆大夫,你干什么?”
柔软的手指在胸膛上按下,胸膛起伏加速,一条黑纹蜿蜒而过,陆容辛正常检查的手顿了一下,冷着声音,却红着耳朵道:“你想什么呢。”
“哦。”纪无锋目光飘忽,“陆大夫你要真是想……”
陆容辛指尖一掐。
“唔!”纪无锋眼含热泪,“检查,就只是检查!”
陆容辛略感心虚地看着那个掐痕,说:“你这次蛊虫发作与之前不同,现在看来是无甚大碍,只是还得小心,要多多注意。”
纪无锋老老实实地说:“知道了,陆大夫。”说着,手却不老实地摸了摸陆容辛的手,惹得陆容辛瞪他一眼。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邹元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说:“千蠃宗?没听说过啊。”
“你也没听说过吗?”纪无锋眼眸已变回黑色,脸上黑纹也退散到肩膀之下,此刻两人对照起来,竟是纪无锋更像健康之人。
邹元摆摆手:“没事,没事,回头去找阁主问问,他应该知道。”
“问你们青鸾阁的阁主?”
“是啊,你不是要去半夏瑶仙宴?”邹元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活动了下脖子,“很快就要到时间了,而且这里距离瓦砚山也不远,到时候你直接问他便是。”
纪无锋点点头:“好主意。”
邹元拍拍纪无锋,半死不活地说:“行了,小刘啊,你让让,我忙了一晚上,现在要睡觉去了。”
纪无锋目送邹元漂浮着离开,心中疑惑,怎么一个晚上他就变成这样了?等他走到前院,看到挤挤挨挨的百姓们,旁边每一个霁明派的青年少年们都是一副不堪摧残的样子。
纪无锋拉住一个同样漂浮着走路的小少年,问:“这是怎么了?”
穿着霁明派统一苍色一副的小少年恍了恍神,才说:“炀和宫当真害人,昨晚上这些被救回的百姓很多人都不正常,有啃手指的,有发癔症的,他们都吃过什么银萃芝,大夫说他们这是上瘾了,还有附近村民来寻亲的,一团混乱。”
纪无锋只想了一想,就觉得头大。
小少年摇晃着身体,边走边说:“好在今天捕猎的师兄们回来了,我要去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