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看着他苦恼的神色,对最近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把人欺负坏了就不好了,说不定要跑回燕国。
陈王叹了口气:“那再给你加点。”
010:好耶!
聊了一通,陈王看着顾清还是有些别扭的坐姿,让下人取了药膏,自己给人卷起裤脚,细细上了药。
顾清腿上的伤好的慢,现在看着,有些地方才结痂。
陈王指腹拂过,他指腹上带了些薄茧,触碰时和电流蹿过似的,010的小腿抖了一下。
陈王没有注意道,还皱着眉问他:“这一处怎么又破了,你蹭了?”
010探出小脑袋,点了一下:“好痒哦,轻轻地蹭了一下。”
陈王看着他乌黑的发顶,顾念着自己满手药膏,按捺下摸冲动,转而道:“再掉两次留了疤,你就哭吧。”
这么多时日陈王也发现了,顾清偏爱的东西极少,就连人和牲畜在他眼里的差别也不大,唯一有区别的就是漂亮的人和牲畜。
因为容貌过于绮丽,陈王从小就听见太傅和父王教导他要威严一些,还是后来他上战场厮杀多年,身上的煞气才把过盛的容貌压下去。
不过他在顾清面前一向是好脾气的,当发现顾清会因为自己笑的好看而变呆的时候,陈王变得相当愉悦。
被发现爱漂亮的010惊慌失措地摸摸腿,仔细看了两眼后慢吞吞地收回了手:“没关系。”
陈王有些惊讶,他挑了挑眉:“没关系?”
010点点头,几处伤口恢复着有一点点痒,就自己以为隐蔽地轻轻在陈王手上又蹭了蹭,然后舒服得极小幅度地眯了眯眼睛。
他手指纤长洁白,双手拇指交叠,做了个展翅欲飞的动作:“像蝴蝶。”
他又低头看看,非常心大地说:“这样我身上就是长了一只蝴蝶了,也好看的。”
陈王一怔,笑了起来。
然而他也就只一天愉悦。
之后几天,他发现顾清越发放肆,腿上的伤上了好多次药也不见好,在这人非常努力和他比划这个疤像一条盘起来的小蛇的时候,陈王忍无可忍,把人手绑起来了。
陈王手边已经扔了几个空玉罐,除了疗伤的就是防止留疤的。
他凉凉道:“若是孤再发现痂又掉了,晚上也把你绑起来。”
010:“真的不是我的问题。”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至少不全是。”
陈王捏捏他的脸颊不接话。
他当然知道不全是,顾清身体差的不正常,陈王早就起了找人看看的心思。
顾清及其讨厌看太医,恐怕是怕喝那些苦药,陈王还在考虑着要怎么样才能骗着让人把一把脉。
他正出着神,殿外匆匆走近一个小太监,同站在门口的薛高汇报了什么。
薛高听完点点头,又走到陈王身边低声讲了几句。
010的脑袋全程跟随着他们转来转去,甚至在薛高开口的时候还把脑袋也凑过去了一点。
原本正听着薛高说话的陈王看了他一眼,放下药罐,不紧不慢地在下人端的铜盆里净了手,才把人的耳朵捂住了。
010:?
他睁着茫然又无辜的眼睛看着陈王,陈王不为所动,转头对薛高道:“接着说。”
薛高俯身道:“那穆如非三日前已经到了都城外,只是一直隐藏着身份,外出了好几次,奴才看,是想探听附近的消息。”
陈王的手捂得更严实了些,掌心紧紧捂着他的耳朵,带着药香的指尖松松搭在这人的黑发上。
穆如飞的消息,他一个都不想让顾清听见。
010努力伸手扒拉他的手,陈王见状,点了点他腿上的药膏,也不给人松绑,轻声道:“自己晾一会儿。”
顶着身后人谴责的视线,陈王带着人走出了内殿。
来汇报的太监惊疑不定,王上何故将顾公子留下,自己让出来了?
薛总管一眼就看出他所思所想,伸手在人后脑勺上敲了一下,低声呵斥道:“王上宽仁,怜惜顾公子的腿伤,这种事也是你想的?!”
那小太监连忙收回了视线。
等走到殿前,来报的探子才把穆如飞近日里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大多不过是以假身份结识最近来陈的贵族们。
看起来倒像是想弄出合纵连横之势。
陈王冷笑了一声,看来这个太子还没有老燕王拎的清。
他听完后淡淡道:“不用管他,好好看看他还要做什么。”
那探子犹豫了一瞬,继续道:“臣跟着还发现,他一路从燕国来采购了不少话本子,每一本都要细细看过做批注,还有,他从燕国带了不少糕点,和身边的人说顾公子原本就喜欢吃,如今久在陈国,恐怕更是想紧了这些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