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一片嗡鸣。
大脑难以运转。
薄静时喜欢他吗?怎么会……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这也是薄静时亲口告诉他的,薄静时说他们是好朋友,也想和他做最独一无二的朋友关系,他答应了。
可现在薄静时却说喜欢他。
而且薄静时不是最讨厌gay吗?
许多亲近的画面化成一条条丝线纠缠在一起,牵扯不清。
虞澜想要把这件事理清楚,但他不论怎么想,都无法合理得出薄静时喜欢他的结论。
好久过去,虞澜才迟疑着说:“那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太贪心,想霸占你所有的爱。我每天都在忍,强忍不去对你发疯。”薄静时的手掌贴在虞澜的面颊,如获珍宝般慢蹭。
他另一只手搂着虞澜的后腰,他很喜欢这样面对面的抱姿,这会让他产生一种虞澜完全属于他的错觉。
“澜澜,每次我看到你和别人走得很近,我嫉妒得发疯。”薄静时弯下脖颈,虞澜粉白的小脸上投下一阵阴影,炽烈混乱的鼻息也落在上面。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但我不敢说。”
“我每次都在想,你和所有人关系都这么好吗?只有我一个人不行吗?只有我不可以吗?”
他说,“我不敢说,我不敢问。”
薄静时认为任何事都可以等价交换,所有一切都逃不开利益。
对虞澜,薄静时竟开始束手无策。
靠近一点怕把虞澜吓跑,离远一点又惶惶不安。虞澜的一举一动让他牵肠挂肚,也折磨着他。
他好像要疯了,但又享受虞澜带给他凌迟般的痛苦。
薄静时不告诉虞澜,进行追求的独角戏,贪心是一回事,自卑也是一回事。
想要虞澜喜欢他的好,又能接受他的坏。但他又急于求爱,太过迫不及待。
他太想要这份喜欢了,所以格外小心翼翼,不容出错。他希望再获得更多一点喜欢时再开诚布公,就像赌.博时拥有足够多的筹码,才会有底气上赌桌。
在这件事上他太自卑,让他忘了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万无一失的计划,喜欢一个人本就是计划之外。
喜欢让他自卑,让他盲目,感情不是谈判,而是一场有去无回的博弈,是勇敢者的冒险游戏。
或许薄静时有过猜测虞澜应该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但哪怕是这么一点点,他都忐忑不安,不敢认下。
他害怕这又是一次自作多情,他害怕拉高期待值。他害怕每天午夜梦回为这么点喜欢而欣喜不已之后,却得知这是空欢喜一场。
又或许在爱情面前,再强大理智的人都会变成缩头乌龟,是如履薄冰的胆小鬼。
虞澜被紧紧抱着,薄静时的呼吸全落在他腮边,灼热的温度让他根本无法清楚思索。
他情绪一激动就容易上脸,耳尖与腮边泛起大片的粉。他双手揪住男人胸口的衣料,惊慌迷茫参半:“这、这不是搞同性恋吗?”
可他们分明都是直男啊!
慢慢嗅着虞澜发香的薄静时倏然抬头:“你歧视同性恋?”
“当然不是!”虞澜的嗓音迅速提高,又软绵绵落了下去,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揪着衣料的手指收紧,“我、我……”
眼睛急出一些碎泪,粉白秀丽的小脸紧张又懵懂,沐浴露与体香混合成勾人心弦的味道,直往薄静时鼻间窜。
薄静时手臂收紧,他们身子进一步贴近,绵软温热的身躯嵌进怀里,轻而易举挑起他的念想。
他抱紧虞澜,又轻轻蹭了蹭,沙着嗓子说:“我不信,除非澜澜亲我一下。”
虞澜不该亲的。
可哪怕现在他脑袋很乱,他仍具有肌肉记忆一般,听到薄静时让他亲,他条件反射抬起小脸送上自己的嘴巴。
他本意是亲薄静时的脸蛋,谁料薄静时突然低下头,这个吻极快擦过唇角,带来过电般的战栗。
虞澜还来不及惊讶呢,薄静时就抱紧他严肃道:“这是我的初吻。”
“澜澜,我初吻没了。”
“一个初吻都守不住的男人,还有谁看得上?我没了初吻,以后肯定会被别人嫌弃,没人要我了。”
劈头盖脸的一番话砸得虞澜晕头转向,他迷迷茫张开唇,神情无辜又可怜。
他眉眼慢慢蔫下,软绵绵的嗓音浸满无限委屈。
“可是、可是这也是我第一次亲嘴巴啊。”
薄静时瞳孔放大,因亢奋心跳加速,浑身血液开始咆哮。
他花费好一番时间才克制住自己不要发疯,然他的声线浸满欢愉与窃喜。
“那澜澜是什么感觉?讨厌吗?”
自然是不讨厌的。
要是讨厌,虞澜会跑得比谁都快,就算薄静时拿刀逼他他都不会愿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