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等日落后,它又吸水快了。”
有了小姑娘提供的线索,我们快速去了那棵树边。
然后迅速开挖。
程添还跟我们道:“这是凌娘生前,亲自移栽的树,她曾很喜欢。没想到死后还记得。”
他话刚说完,我们就挖出了凌娘。
凌娘的尸体已经出现腐败,皮肤溃烂,半边的腮帮子都裂了口,露出了里面的牙齿。
但因为成僵,她的尸体停在了微微腐烂的模样。
头发成缕,浑身湿泥,脏污不堪。
下葬时的裙子已褪色至污泥的颜色。
因为可能自地底行动过,所以衣裳破损诸多,挂在她身上,如同破布。
总之没有程添形容的,光鲜美丽的样子。
也完全没有我见到她阴灵时的样子好看。
程添认了她好一会儿,差点没认出来,还没开口,眼圈红了。
拿袖子给她擦脸,又还记得正事,强迫自己让到一边,让我们跟她说话。
“她会不会跟那些休眠状态的僵尸一样,听不到我们说话?”他问青瓷。
青瓷道:“她是清醒的。”
然而青瓷肯定了她的清醒,她也没表现出清醒。
行僵不知道疼,所以无法用疼痛刺激她。
感情淡漠,所以不论程添怎么说话,她都不理。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程添急了,想抱住凌娘的脸去啃嘴,青瓷拉住他:“你干嘛?”
程添红着眼道:“我想亲亲她,也许她受了刺激,一激动,就愿意理我了。”
青瓷骂他:“也不怕中尸毒。”
对僵尸能下去嘴,虽然是自己老婆,但我对程添这一举动也是佩服的。
程添说想刺激她,我看着她丑兮兮的模样,突然想到,女人都是爱美的吧?!
难道说,她之所以不愿意醒,原因并没有多么复杂,而是知道自己丑,不愿意跟程添承认,这丑八怪是她?
若真如此,那就好办了。
程添的刺激不够,我来给她刺激。
我盯着她的脸,发出轻蔑嫌弃的一笑:“好丑呀!”
程添对我这反常,露出十分的惊讶。
吃惊道:“小道长,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当着我的面,笑话我的妻子?”
我没理他,而是继续啧啧道:“丑死了!”
青瓷瞥着凌娘,突然出声附和:“脸都烂了,的确不能看了。”
我点头应和:“嗯,看这个丑样子,生前肯定也奇丑无比吧?”
青瓷下结论:“好看不了。”
我肯定:“丑女无疑了。”我问程添:“你是怎么看上她的?眼瞎了吗?”
一个女声慢吞吞插入:“你-才-眼-瞎,我-生-前-可-好-看,程-添-是-眼-光-独-到,慧-眼-识-珠,才-在-万-千-人-中-扒-拉-出-我,一-眼-相-中。”
“程-添,”凌娘问:“你-说-是-不-是?”
我抬头,凌娘的僵身已睁开眼睛,做不出什么表情,但嘴巴一张一合,在开口说话。
虽然舌头僵硬,语气不能有多少起伏,语速也慢,但表达的意思挺生动形象的。
程添惊喜道:“凌娘,你终于愿意说话了?”
凌娘突然闭上嘴吧,左右看看,愤怒道:“你-们-诈-我?”
程添刚露出歉意,凌娘用认真的语气对他道:“程-添,你-眼-花-了,要-知-道,这-个-尸-体-不-是-我,我-上-了-这-尸-身-而-已。”
她强调:“这-尸-身-跟-我-长-得-像-而-已。”
程添应道:“好好好,不是你,你最好看了。”
青瓷把他推开:“废话真多,”站到凌娘面前,“有话问你。”
凌娘挺戒备:“我-知-道,你-们-想-来-拆-散-我-们,所-以-我-才-不-理-你-们。”
青瓷冷笑:“死亡已经把你们拆散了。”
凌娘沉默一瞬,慢吞吞的,用力道:“我-想-哭~”
青瓷:“哭个屁,再磨叽,让你魂飞魄散。”
凌娘戒备一顿,刚要移动,青瓷一张定魂符,啪的贴上了她额头。
凌娘:“……”
她用嘴道:“程-添,救-你-夫-人。”
又道:“我-哭-了,呜-呜-呜-”
她没眼泪,用嘴哭的。
我问她:“你想让程添死吗?”
问完我一顿,也许她会回答,死了正好团聚。
然而意外的,她道:“不-行,他-还-有-母-亲,不-能-死。”
还挺通情达理,那能沟通。
我又问:“那你想东临城的人都死吗?”
“为-什-么-都-要-死,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道:“你能救他们,你愿意救吗?”
她看程添,程添对她肯定的点头。
她看我:“愿。”
我推开青瓷,站到她面前,将事情跟她讲了一遍。
通过沟通,我知道她来找程添的因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