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在她腰间,温泠月脸猛地一红,不敢低头。
“怎么了?”
她开始结巴,“不是,殿下你……”
“啊,阿泠怕剑,孤放下便是。”他理所当然地动作起来。
说罢,腰间那个凸出来的触感登时消失,她这才发现是他那把宝剑青云。
被自己那种想法搞得害羞至极的温泠月在这一瞬好想逃开,余光瞥见那把剑时在羞愧时分仍旧有些后怕。
虽说那把剑从未真正伤害过她,但毕竟是在她脖颈处抵过,何况她从来没握过剑。
“其实就是,我爹爹说要趁现在年关时分,带我阿娘去逛新买下的园子,所以回不去了。”
对,她娘对金银首饰一类全然无感,平生唯独喜爱各式各样的园子,旧的逛腻了便又觉得无聊。
而他爹平生最爱的便是给她娘买新园子。
……
*
年节时分的街上人来人往,大多都是些年岁轻的孩子,也有同温泠月差不多大的,而她此时走在街上,着曾经是温家姑娘时的着装,混迹在人群中。
“好多人啊娘娘。”过了年才刚及笄的南玉咬下一块冰糖山楂,对她感叹道。
仔细一看才发现,两个不大点儿的姑娘捧着两只手都快拿不下的吃食,在人群中穿梭。
“果然过年时最热闹了。”她一边舔着裹了一圈冰糖壳子的糖葫芦,不时感叹道。
还是好说歹说才说服傅沉砚没有叫伏青来。
纠缠半晌,还是她离奇夺得上风,大发慈悲赏了太子殿下一个吻,这件事才作罢。
只是到现在她咽下三颗糖山楂也不知到底是谁占了谁的便宜。
要说玉京所有庙会之中,最有趣的自当是玉京繁华至极的青鱼巷。
那条街早就成了游玩最热络的街道,新支起不少摊子,摆着有趣的吃食和新奇的小玩物。
她依据摊子旁聚集人数便可草草判断哪家更好玩些,带着南玉东奔西走不大一会怀里便又多了些东西。
若跟在她身边的是傅沉砚又会如何?那个死阎王,他会任由她带着他走吗?
不会,他怎么可能跟她出来在这种地方玩呢。
于是甩甩头将那些烦人的念头都摆除,约莫一个时辰后,她拉着早已疲累不堪的南玉终是逛到了……真正热闹的地方。
那里搭了个戏台子,此刻上边正有几个角儿在演着些人物。
温泠月心下好奇,挤到人群中站定,只短短几句的词,便发觉这戏并不陌生。
完整版的《不见墨》。
台下围聚了越来越多的人,这话本子竟流传到这种程度了吗。
温泠月一边想,四处张望时却发现一个极眼熟的背影。
“嗯?她怎么在这里?”
南玉早就被她拖着玩得灵魂同□□分离,只剩下一副躯壳怔怔地站在台下发呆,以为太子妃看戏的功夫终于能停下歇会儿了,听见她询问的那一声话后整个人都僵了。
完了,该不会又遇见熟人要去玩了吧。
而温泠月凝视那个方向良久,眯着眼越过人群终于在那人转身时确认了她的身份。
“裴晚?”
她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印象里裴家尊贵无比的三小姐是成日只学琴棋书画,连节日时都要引嬷嬷来教习礼仪。
小时候温泠月和她关系没那样不和时曾叫她出去过,被拒绝了。
后来的庙会上她也从未见过裴晚的身影,怎么今年就看见了。
一旁的南玉才刚松口气,毕竟知道她家娘娘与裴姑娘素来不和,想必不会玩到一块儿去,也就继续躺尸般站在原地休息。
可身边的温泠月却一反常态,扯了扯南玉的衣袖,目光追着裴晚,“走,去看看。”
“啊?娘娘,可您不是与裴姑娘不太……”
话未说完,便被温泠月干脆地打断,声音里有些惊讶:“她旁边有个人,我瞧着不大对劲。”
人群后打扮素净的裴晚是一个人,身边连个小婢女都没有跟随,兴许也是自己出府的。
可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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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第八十颗杏仁
只见裴晚视线在街边摊子上流连,却都只是短暂驻足,并未买下任何物件,而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
温泠月呼吸一窒,定睛细细望了许久,那人的确形迹可疑,青天白日之下跟在她身后是什么情境压根不必她多想。
于是轻轻扯了一下南玉的衣袖以作示意,不禁向前走了几步。
她不知这人和裴晚是否相熟,但全程那个男人都不曾与她有半分言语上的交流。
那不就是尾随呢吗!
温泠月定神,旋即在心中做足了准备,却不便直接上前。
毕竟也不知他是否是裴晚的人,况且以那丫头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