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男暗恋]+番外(62)

“盛栀。我不是。”他低低地说了几个字,像是隐晦地求她一样:“我们进去。”但那只是一句很寻常的:我们进去吧。

夜似乎总是容易催生各式各样的狂想。

路途说是只有两分钟,可车汇入车流又摆脱车流耗费的时间太长了。

盛栀感觉她也被夜色迷惑了。

她安静地跟着他下车,明明只是手臂受伤但感觉脚也麻了一样,下车时她竟然踉跄一下。

陆铮年本能地扶住她的腰,滚烫掌心隔着她的手臂防止她伤口被剐蹭到,而他的另一只手竟然也扶住了她的脖颈,怕她一下子磕到他身上,额头受伤。

侧颈和腰都被烫了一下。她像被他整个抱进怀里。轻柔胆怯的。小心翼翼。仿若珍宝。

明明秋天衣服不薄。盛栀却感觉面前整个人都要被烫化了。

他是。这片夜色里唯一红得滴血的那片深深欲坠,满身暗红锈迹的枫叶。那片暗红看得盛栀眼尾都有点痛了。

“盛栀。”盛栀听到他哑声喊了她这么一声。但很快他就轻轻地扶住她站稳,然后退后一步。

大衣因为刚刚的相撞几乎要从肩头滑落。他伸手给她披好时,盛栀又闻到很熟悉的苦艾的清香。很淡。这次她确认了。

里面是苦涩的。

风把这一丝熟悉吹散。

陆铮年说:“先挂号。”

提着塑料袋消炎药的司机一顿,最后只能客气地陪着盛栀到大厅等待,期间还给她倒了一杯水。盛栀想起在国外陆铮年生病的时候。

他一个人靠在墙壁上睡着了,唇色苍白,都不记得给自己倒一杯。

盛栀正看着那水出神,陆铮年回来了。他出众的外貌引起了很多人留意,但都是来看病的人,只匆匆几眼,就收回离开。

各人为各人命途奔走。

谈不上相交。

他拿着挂号单,左手握着搪瓷杯轻轻地给她握在左手里。里面的水是温热的。

其实司机已经非常贴心了,既问导诊台拿了一张小毯子,也特地倒了水来。但陆铮年倒了热水来,用隔热的搪瓷杯给她握着后,轻声让她伸出手看看。

司机就感觉到一阵难言的沉默,这回终于明白先生的心思,顿了顿,退出去联系住处。

盛栀之前用过棉签。

他在她面前打开另一包。

盛栀看他几眼:“其实可以不用来医院。”这种伤口,平时碘伏都可以处理。在她印象里也没有小题大做的必要。

但陆铮年拿出棉签来,轻轻地给她沾去血:如果不是他们现在是“疏远的朋友”关系,盛栀怀疑他会蹲下来,但陆铮年只是慢慢地小心给她清理伤口。

然后在盛栀收回视线的时候说:“大人应该给小朋友做好好榜样。”

他看到棉签被渗的血染成深色,眼睫颤一下。嗓音哑了:“手抬起来。”

盛栀:“你是为了我过来的吗?”

陆铮年垂着眼睫,看伤口没渗血后把棉签扔在旁边的垃圾桶里。直起身。

“陆铮年?”

陆铮年其实起身时就已经怕看到她所以背过身去。闻言都顿住。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他回过头,如果他回答她是,如果他再一次给自己一点机会。他一定会被处以死刑的。不是被她也是被自己。

可他并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

他知道盛栀迟早有忍耐不了的时候。

人当然时刻有底线,尤其是对于不愿意走入下一段关系的人来说。对她来说他的行为会算什么?骚扰,威胁,自作多情?

可哪怕只是疏远的助人为乐也好。但她知道他动机不纯。

哪怕这个回头背后有一万吨蜜糖,有他一万生都求不得的偏爱又怎么样呢?他难道敢觉得这一瞬他就比严朔更耀眼了。

他难道指望她是冲动的。这一瞬忽然为这个夜晚而感动了。而且他也知道她不会。

他反复知道。在那些或拒绝或接受的梦里。

所以他没有回头。哪怕他反复回忆起这个夜晚,回想起她轻声问他这一句话月亮高挂的这一幕。他也没有回头。

“我去问问医生。盛栀。”

他难以启齿:“你好好休息。”

陆铮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他心里其实还在反复思考着她的伤深不深会不会感染,岁岁看到被吓到怎么办,许家如何对付。

但其实脑海里更多的是。

怎么办。

他走了几步忽然停住低头扶墙。

怎么办。

他根本没有理由。可是还是担心她。想靠近她。他也没有身份。可是他看不到她几天里就出现这样的意外。严朔都还没有放弃,杜家那边呢?

或许还有更多人。或许他们都畏惧垂涎于严家杜家的声势都盘算用今天这样的手段......她不弱小,相反她很坚强而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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