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被她注意,是很寻常的事。
陆铮年已经习惯了。
“没有联系的理由。也没有联系的必要。”陆铮年翻过一页,其实一点没看进去:“没必要去打扰她。”
徐晟看得有点急,过去坐沙发上:“不是,你再争取一下啊,兴许她就是单纯生气,过一阵.......”
陆铮年仍然在看书,放轻声音:“既然已经决定了,她不用勉强,我也不用勉强,挺好的。”
徐晟:“陆铮年!”
陆铮年一顿,阖上书。他心里知道他看不下去了,其实每一天每一夜都是这样,并不是因为徐晟今天来劝他。但是怎么办呢。
他的狼狈只是他的狼狈而已。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条规定她要留意他的挣扎痛苦,为他的挣扎负责。
夜深人静时,他甚至反而庆幸。他庆幸他辗转反侧觉得他发给她的那句对不起,可能会引起她厌恶,愧疚,反感的日夜里,她连他删除她都不知道。
他只是在唱独角戏。
那么他妄想揣测翻来覆去去猜测的。也许都不存在了。也许他决定放弃决定远离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小事。
在她的世界里,他没有任何影响了。她不受他的痛苦干扰。回想起来虽然残忍,但确实庆幸。
“我想待会儿去散个步。”陆铮年侧头避开徐晟的视线:“你去么?”
徐晟拿东西起身走了。气急败坏地骂:“她都不知道你休息两个月了你还在这左右回避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臭脾气!什么都藏着闷着。你早点逼她找你也不至于你一个人躲这,她看都没看一眼!”
陆铮年背影顿住。
他就站在红山别墅的门口。建筑风格古朴,条条框框温和又不失贵气。在这秩序井然里,他被框在门里。背景是半红的枫叶。
徐晟一下子失去骂人心情,拿起外套抖落两下,越过他就走。
陆铮年一直没有开口。几片红叶轻轻掉下来。在那秋天一阵寂寥的风里他说:“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不是她只看看我就够了。”
如果他只求她看看他。
那他大可以继续维持着做朋友的游戏。他可以毫不费力极为轻松地和她偶尔见面,和岁岁一起游戏。甚至到她家做客。
可他偏偏求的不只是这些。
他怎么这么贪婪呢?
可盛栀不想耽误他。他一点也藏不住他的贪婪。他说过,也记得,一直反反复复提醒自己。她不喜欢他。
所以将他全面清出局是正常的。
对他来说是寻常。
盛栀接到了杜家婚礼的邀请函。薛谧看着烫金字只感慨杜家和林家的世纪联姻。但盛栀拿着请柬,只想起婚礼策划被杜家的专业团队接手的不容抗拒。
是的,策划是他们做的,但杜家坚持自己组织。他们不是寻常人家,自然有这样的能量。但这样盛栀和薛谧的工作室就完全没用了。
他们也大可不邀请她们。但名门杜家做的还是足够体面。盛栀把邀请函收起来,听说新郎家世远不如杜家。只是谈婚论嫁后杜欢不允许丈夫的家庭站不住脚,于是轮番喂了好几个项目。
盛栀想。这是和她之前的想法大相径庭了么?这样大张旗鼓的帮扶不像是恋人,倒像是某种合作关系。
但想起陆铮年不动声色的扶持工作室那件事,又倏地沉默下来。
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是在婚宴上。
婚礼很盛大,持续整整一天。盛栀要给杜家面子,婉言拒绝了薛谧的陪同邀请,自己订了酒店,第二天进入宴会被原样照搬的策划场景惊到顿住脚步。
抬头是很大的花城。悬浮花束包装成的。现场效果比设计图还震撼。
盛栀看着,心里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欣慰,走到角落里,还没停下来揉揉脚背,听到有人说:“听说M&G那边也会来。”
“新上任的那个?”
“不不不,陆铮年。他回来了。”
她一怔。
说话的人已经相携进正厅,盛栀顿了一下,也走了进去。进门被扑面而来的奢华典雅震撼。盛栀心里遗憾下去些,想,要做到这种效果确实只有杜家亲自操刀。
杜欢很体面,忙得不行还是找到盛栀亲自感谢,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今天早已经打扮好但没有任何主人表现的新郎。
盛栀听到有人议论是新娘太过强势。新郎才这样什么都管不到。盛栀保持缄默。
婚礼进程很长,她分在还算前面的桌次,吃了点甜品就开始想念岁岁。期间薛谧给她打了个电话,但盛栀拒绝了。
她不是很想接触之前那个圈子,之前提出聚会是想撇开陆铮年他们身上踩高捧低的流言而已。她又一顿。
但现在已经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