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男暗恋]+番外(118)

那些过去,也模糊又荒诞地可笑。最后还是想,不要再想了。盛栀闭上眼睛,眼睫微动,又伸出手,手指和他修长的手指搭上一瞬间,陆铮年醒了。

他睡眠很轻,尤其是到这边来一路兼程,没有药也没有注射剂。现在心脏还在不规律跳动,紊乱轰鸣。

他看到她睁着眼,心猛地抽一下,本能要抽出手,盛栀没阻止,看着他把手拿走坐起来。

“盛栀,”陆铮年眼球转动,像机械核心生锈的木偶,“我,岁岁。”

怎么会这么哑。

“我把岁岁拜托给了徐晟。他姐姐朋友是幼儿园的园长,照顾过很多小朋友。”

他去看她,瞥到她的泪痕,刹那间一种空洞又剧烈的疼痛迅速攫住了他。陆铮年才意识到他不该在这里。

他直起身,被她拉住。

盛栀闭上眼睛:“我好困。”她声音也很哑,陆铮年半途醒了请人倒了半杯苏打水来,一点点喂进去,她只喝了这一点。

自己为什么没走。是她真的扣太紧还是不想走,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不明显且卑劣呢?

陆铮年被她拉回去,慢慢地在她身侧躺下来。他不敢出声,尽量放轻自己的呼吸,像梦魇不会打扰睡眠中他人的清梦。

盛栀的手落在他耳下。很凉。陆铮年眼皮下眼球颤动。他感觉自己的心跳要被盛栀掐断了。

太烫。不。

他应该走,他应该起身,盛栀却突然埋头在他怀里。

细软的发丝滑落下来,细细柔柔地融进陆铮年的骨血里,好像要把他这一生都缠紧敲骨吸髓地消耗干净。

陆铮年听不到自己的心跳声。她呼吸很乱,像是睡不着又或像是在忍着什么,轻轻落下的气息像雾。他想,她怎么会这么轻。

又这么,重。压在陆铮年心上让他呼吸不过来。

一切感官被系住,好像要在轻柔沾水的纱里窒息。

盛栀哑声:“对不起。”

她埋头,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只重复:“陆铮年,对不起。我当年,不该那样一走了之的。”

.......

不要哭。

陆铮年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学着她哄岁岁那样轻轻地扶住她的头,另一只手轻轻地拍她。心已经打结纠成一团完全不知道该思考什么。

但他还是哄她:“盛栀。”

盛栀。他都不知道,她的小名是知知。

陆铮年闭上眼,只把这一瞬当成他又偷来的,又抢来的一瞬。这一瞬比不过漫长一声,也比得过漫长的几百年。

“没关系。”

“我不介意。”

我早就忘了。

他把这话当成哄她的依据:“我已经不记得了。”

盛栀眼睛酸涩一下。她想,不记得的是我。从始至终都不敢去记得的,是我。

盛栀说要睡觉,就是真的睡觉,可她始终紧紧地抓着他腰侧,陆铮年只乱了呼吸,都担心她会眼睫轻颤着睁开眼。

所以,他一瞬都不动。

只有心脏不听,始终如擂鼓。

有一瞬她落在他侧颈的手动了,他稍稍偏开头,看着她出神地想,她是不是早都习惯了,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她又手往前,抚他耳廓。

“陆铮年。”

他张嘴:“......”满腔都是堵塞酸涩的话,全说不出来。

“嗯。”最后他只能这样应声。

“你不要走。”

盛栀实在太累了,她眼睛酸,脚也酸,心像泡了一池陈年放置的水,她很难过。暂时不想见他。但也不想他跑开。

“我不走。”没人知道这三个字他怎么说出来的。白日到顶点,他才在窗帘透露出来的缝隙里,低头一点点地亲吻她。

从发丝到耳后。

从耳后到发丝。

他没带药来,记不住她。只有这一刻的体温让他觉得这个梦不像是梦一点。他不敢确认这是现实,也不敢确认这是梦。

最后只好呼吸变烫,瞳孔微散地重新躺下来。她还是抱着他。

陆铮年。你会下地狱的。

他闭上潮湿的眼睫,还是吻她的侧颈。几乎把她弄醒。大概是什么积压多年的东西蓦地有了出口,他已经忍得很辛苦,她毫无缘由地放任突然让他自暴自弃,无限沉沦。

你为什么不肯也亲亲我,和我说你的委屈。

我是这样喜欢你。我只是被你淘汰出局。不是对你全然没有了心思。

陆铮年握住她手腕。

盛栀醒了。

她做了很长的一个梦,睡得足够久,阳光都到午后,她睁开眼,看见陆铮年脖颈大片大片的红斑的,眼睫潮湿,俯身。

“陆铮年。”

她被他咬了一下,先仰头才哑声:“你怎么了?”

陆铮年看着她。

他咬出的那个痕迹在她侧颈,很浅,月牙一样。成为她身上的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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