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沛眉头微皱,放开了尹氏的手,“此事不可。”
尹氏拧紧了手中的帕子,看着柳沛放开她的手,“可璵儿的身份……难道我们就白白便宜了王氏?”
柳沛的眉皱得更深,“以王環的身份品性便是入宫为后都是皇室之幸,不管璵儿以后是何身份都是他高攀王環!夫人,以后这种话莫要再说了。”
尹氏讪讪低头,“是,妾身知晓了。”
等柳沛出了院子,尹氏才招手召来了婢女,吩咐道,“让萱儿收拾行装到汝阳王氏去,切记要小心,不要让家主发现。”
女婢屈膝,“是。”
尹氏挥了挥帕子让女婢退下,然后冷冷哼了声。
她养了柳璵这么些年,牺牲了这么多,当然不能让柳璵成了别人家的儿郎。
柳璵身边必须有尹氏的人。
客院里,柳璵并不知家中发生了何事,但却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王環看向柳璵,“你的身体可好些了?”
柳璵羞涩地摸了摸鼻尖,“璵身体已无大碍,让女郎担心了。”
王環却弯唇摇了摇头,“不,你记得,你病了,病得严重。”
女郎的话来的莫名,柳璵有些摸不到头脑,“女郎,璵真的无事,若是女郎不信可请府医来看。”
“但我阿父送去淮阴的信中写的是柳璵病重,不宜挪动,方请留王氏。你若是无事,那岂不是要回淮阴去了?”王環弯眸看着柳璵。
柳璵一下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那……那璵病了?一病不起?璵要不要回屋子里待着?”
王環一下笑出了声,“若是让你闷在屋子里岂不是真要把你闷出病来?让你知道只是为了你不在外人面前说漏口,可不是让你真装病。”
话落,王環在柳璵面上转了一圈,笑意更盛,“再说,以你的性子,装不了几日便会被拆穿。”
柳璵羞涩弯唇笑着,忽然想到什么问道,“女郎方才怎么不进来?”
王環转过身,并未回答,而是说,“留玉斋那边清扫的差不多了,我来问问你想种些什么在院中。”
柳璵下意识地跟着女郎向院外走,听到女郎的问话眨了眨眼,苦恼地思考了起来。
“璵家中的院子里并未种什么,现在一时半会倒是想不出要种些什么。”柳璵说着,又问女郎,“女郎,便不可不种吗?”
王環平静拒绝,“不可。”
柳璵又接着问,“那院中原先种的何物?不若继续种着。”
“原先种的是些竹子,只不过已被砍了去。”王環慢悠悠道,丝毫让人看不出这些竹子是她命人砍去的。
说完,王環侧眸看向柳璵,似笑非笑,“柳璵,你可别想轻易糊弄过去。”
柳璵苦恼地叹了口气,“可璵真的想不到啊!”
忽然,柳璵双眼一亮,眼巴巴地看着女郎,身后像是出现了一条毛茸茸的长尾,一摇一摇的。
“不若女郎来选!”
王環轻笑声回眸,看着眼前不停飘落的飞雪,像是想到了什么,道,“不如种梨花吧,衬你。”
“那就如女郎所说,种梨花!”柳璵亮晶晶看着王環,好像不论女郎说了什么他都会应下来。
王環轻哼一声,却在抬眼看到不远处含笑看着他们的薛婉时平淡了面色,换了个端雅的笑。
“阿婉贵客。”王環微微弯着唇对薛婉道。
薛婉柔柔睨了王環一眼,“我这不是听闻你昨夜用了我薛氏的府令出城,特来问问缘由。”
王環笑笑,“夜里无眠,出城观星罢了。”
一听便知是胡诌的理由,薛婉自然是不会信的,但她也不会揭穿王環的谎言。
世家之人,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不过……
薛婉看向柳璵,“你是为了他吧?”
忽然被点到的柳璵迷茫地眨了眨眼,意识到薛婉说了什么后立马羞红了脸。
“是不是他于你而言重要吗?”王環不为所动。
薛婉柔柔笑了下,看向柳璵,“我与阿環有话要说,柳郎君可否回避片刻?”
柳璵忙不迭点头,给王環和薛婉腾出了地方。
等到柳璵走远后,薛婉才看向王環,轻轻叹了口气,“阿環,你是非柳璵不可吗?”
王環静静看着薛婉,“难道不可吗?”
薛婉沉默,而后道,“你若非他不可,王環,那你就只能让他是柳璵,除此之外,他不能是任何人。”
“不然,他与薛氏或许就是敌人,薛氏会杀了他的。”
王環眸光微动,“柳璵不是柳璵还能是谁?”
薛婉笑了,眉眼柔婉,“这可是我连薛氏都还未告诉的秘密,可不能让你知晓。”
王環顿了顿,“環谢过阿婉。”
薛婉摆了摆手,柔柔开口,“可别谢我,说不定何时我就告诉了薛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