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示意陈斛靠得再近一点,“太高啦!”
陈斛扶低她的手。
“不是。”付莘笑了,“我是说你个子太高了,头低一点。”
她将拍立得往陈斛手里一塞:“我数到一就拍摄哦。”
“三,二,一。”
随着倒数声,婚礼的烟花漫天绽放,付莘靠着陈斛颈侧,镜头框住她明媚的笑容,身后是一簇簇流萤般的火树银花,在喜悦而沸腾的欢呼声中,陈斛的呼吸轻轻扑在付莘侧脸。
“付莘,有空常见面吧。”
异地也好,异国也罢,有空常见面吧,与难以戒断的香烟不同,付莘是日常琐碎里的慰藉,夜已降后的唯一闪光,是他又痛又幸福的根源。
这一秒被无限拉长,眼前的场景如同慢镜头一般流转,陈斛仍目视镜头,付莘半茫然半诧异地抬头看他,碎发被风吹得凌乱,视线中的模样变得模糊。
快门已闪烁完毕,陈斛取出相纸甩了甩,等待显像。
“没拍到你正脸,要不重来?”
付莘回神,粗略扫了眼相片,相片里她抬头望着陈斛发呆的半边侧颜隐在烟火和黑夜中,自带柔光滤镜和慵懒的氛围感,不是,怎么觉得有点额……少女,特纯情那种。
“就这样吧,相纸挺贵的。”她小心翼翼接过相纸,放进随身挎包里。
付莘就知道今天这事儿跟许韦脱不了干系,租车的时候隐约有些直觉。
他投降倒是及时,一看到付莘就竖起三指发誓:“我保证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是霍少干的。”
付莘哼了一声:“以后再跟你计较。”
谁让她今天心情好呢。
要不说母凭子贵,霍亭一来,江嘉旎心情大好:“晚上吃点什么好呢?”
“你想吃什么?”霍亭半蹲摸着她肚子问,“宝宝呢,宝宝想吃什么?”
江嘉旎拍开他的手,娇滴滴道:“讨厌。”
大庭广众之下,丧尽天良的秀恩爱简直有损观瞻。
“这就和好了?”
“是啊,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霍亭那张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哼,他最好是没留下什么烂摊子。”
许韦最终还是通过国内的人脉,将霍亭的情史摸了个透。
不打听不知道,霍亭的事儿在圈子里可是极为人所津津乐道,就他与那位初恋,分分合合好几年都断不干净。
一分手就互相伤害,互寻新欢,闹得满世界皆知,都这样了还能无所谓脸皮地拉扯了三年,怎么不算真爱呢。
转折发生在两年前,霍亭前女友未婚先孕,好不容易要走到结婚这一步,却横遭车祸流产,据说从此再也无法受孕。
霍亭在家人逼迫下分手,颓废一年后,机缘巧合之下遇上江嘉旎,才有了后来的事。
陈斛倒是了解一些内情:“其实她当年并没有怀孕,是收了霍家人的钱才离开的。”
付莘大惊:“你知道?”
“知道的不多。”
“那怎么不早跟我说。”付莘鄙夷道,“果然蛇鼠一窝。”
“因为那女孩一开始追的是霍帆,后来才倒戈喜欢霍亭,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霍帆哪位?
正是霍亭大哥,如今霍家的掌权者。
印象里霍帆是位儒雅温和的年轻总裁,只不过付莘记得他年纪轻轻就结婚了啊。
脑筋突然转不过来了,故而她点评了句:“贵圈真乱。”
陈斛不置可否。
一行人在当地汽车旅馆落脚。
人一多,许韦鬼主意就多,刚吃完一顿并不热闹的晚餐,他马不停蹄筹备其它活动去了。
汽车旅馆室内简陋,旅馆主人在室外搭建了一个个单独的半封闭帐篷,游客可以在此闲聊,背包客大多是年轻人,晚上便自发聚集到一起。
他们的夜间活动跟国内差不多,喝酒、玩游戏、算塔罗牌,目的都是认识新朋友增长见闻。
江嘉旎拉着霍亭去占卜塔罗牌。
付莘是唯物主义者,对此毫无兴趣。
当然,这是在占卜师还没精准点出她最近一年正在经历感情生活巨变之前的想法。
“藕断丝连,没办法彻底放下?”占卜师是个中国留学生。
孟姝震惊道:“这都能算出来!”
“牌面是这么显示的。不过奇怪的是,你们明明属于双向奔赴的类型,这是正缘的表现,原本应该不会出现任何阻碍才对。”占卜师低头思考,随后手指按在一张牌上,“这张圣杯牌或许就是你们各自的阻碍,双方都太过理智,有一方正处于观望这段感情的态度,另一方却相当执着。虽然结果有两种走向,但何时你们能彼此坦诚地将内心想法告知对方,也许就能打破那层隔膜,走向完美无缺的终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