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品款式不一定是最热门,但每一款都是最适合付莘。
几年前一部分色号停产。
付莘去各种专柜试色。
试了好多都觉得一般。
跟肤色不融合,也不显气色,挑得心累。
每当这个时候,付莘总会感叹,陈斛太了解自己。
手机连续震动了三下。
胡琎发来几条截图。
看日期是年初的事了。
陈斛:[胡琎,你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找你有急事。]
陈斛:[看见速回。]
胡琎:[少爷,我明天要上班的,怎么还不许人早睡啊?]
胡琎:[有事说事。]
陈斛:[昨晚我老婆跟我提离婚,我不想离婚,我一辈子都离不开她,你快救救我!]
胡琎:[……]
陈斛:[我等会去你们律所。]
胡琎:[你要我怎么帮你,帮你尽可能争取家产吗?]
陈斛:[我不要家产,我要我老婆。老婆都没了我还要家产干嘛?]
陈斛:[你不是律师吗?为什么不帮我!]
胡琎:[sorry啦~律师只能帮你争取权益,不能让你们重修于好,你还是另寻高明吧。]
陈斛:[……]
陈斛:[指望你不如指望我自己。]
付莘看完图片内容,竟然笑出声音。
陈斛真的什么话都不爱跟自己说。
再不济,她提离婚那几天也该撒泼打滚赖皮,义正词严拒绝她,再想办法让她回心转意吧。
结果他用这么笨拙还脆弱的模样去向外人求助。
在人类眼里,一只野兽的幼年形态完全不堪一击呀,可是轻而易举就能欺负的,要是把他吃掉怎么办……
这么一想,付莘就笑得停不下来。
眼泪也流得停不下来。
可是离婚的时候她都对陈斛说了什么。
她说她真的很讨厌他滴水不漏的温柔,就连指责都找不到落点。
付莘逐渐丧失了挽回陈斛的自信。
好死不死,陈斛这时候打进来电话。
他是不是在哪里安装了监控,付莘四处看了看。
“在哪里?”
陈斛单手插兜,整个人十分闲适地站在实验楼底。
其实他不知道付莘在哪个房间工作,就是毫无缘由望着一处亮了灯的窗台。
他提醒道:“我来找你共进晚餐,付小姐。”
“不是才五点吗?路灯都没开。”
付莘吸了吸鼻子。
陈斛垂眸,踱了几步,语调有些许低落:“那我等路灯亮了再问?”
“你就非要这么别扭?”
听出她黏黏糊糊的鼻音,陈斛把话头一转:“你是不是哭了?”
“我可以提早下班的!”
付莘叹了口气,吐苦水般谴责起他来。
“陈斛,我真的好不喜欢你这样。总是别别扭扭,总是把自己搞得很委屈,总是做得太多说得太少。”
“就连做局收购莱美,你都不跟我解释一句,我怎么那么坏啊,还对你说那么多难听的话。”这会儿她又想哭了,哽咽着半天说不出话。
陈斛瞳孔中倒映的光线明明灭灭。
他很久没有难过的感觉,现在却是难得酸涩。
他说:“不委屈。”
付莘反驳:“你又说谎!”
陈斛讲不出话了。
可是,他要怎么跟她讲,讲他打心底不想分开,但心里对她又有亏欠,结婚这么多年,他压根就没负起丈夫的职责,很多事情都让她一个人独自面对。
她要离婚,她说离开他会过得开心一点,她说跟他在一起好累,没有办法再当爱人,当朋友就好。
她最后说,忘记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这句最让陈斛受伤。
面对这么多指责和恳求,即便再怎么不情愿,陈斛也不得不按着她心意。
他太了解付莘,结婚证于她而言的意义只是一张纸,她要真想跑,谁也奈何不了。
说来好笑,陈斛每回下意识想假装偶遇,谁知道自己演技压根就不过关,又许是在付莘面前他半个谎都撒不出,就显得他像个跟踪狂。
付莘神经再大条,也不可能察觉不出这些。
但她不说,甚至不提。
他就觉得自己还有机会,因为他向来是那个求生机,而且总能起死回生的人。
“很委屈。”
陈斛极轻地叹息。
“你提离婚那天,我本来准备好休假带你去旅行。我看出你那阵子心情很差,想着和你重游一遍加州一号公路,也许能让你眉头不要锁得那样紧,我为此安排好了一切。”陈斛不满地埋怨着,“结果你二话不说递给我离婚协议书,甚至那顿饭都没陪我吃完。”
“你说要去欧洲访学,我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但是你想要做的事情,我又怎么能拒绝。好不容易等到你回家,你不说一声就决定搬来峰北任职,我真的要崩溃了,我怕我再也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