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鲤干笑一声:“那什么,最后一次,喝这种甜的不加冰实在天理难容。”
夏景作势就要把奶茶没收,江子鲤扒拉着他的胳膊不让他走,连声抗议:“冰可乐不能喝,冰奶茶总得有点吧,哎哎哎你别捏,老婆老婆,宝贝!”
这是他最近才摸索出来拿捏夏景的新方式——夏景看着冷,脸皮却比面皮还薄,只要一叫这种黏糊糊的称呼,保准他能百依百顺。
可今天江子鲤猛地发现,这招居然不灵了!
夏景连耳朵也不红一下,把冰奶茶换了只手,用还冷着的那只往江子鲤衣领里探。
江子鲤被冰的一激灵,心想这货近墨者黑,学也不学点好的,尽使坏了。
胡闹了好一通,他们才暂时签了“停战协议”,气喘吁吁地笑,江子鲤翘着脚说:“那个玩的事,你和焦候安排好就行,我只负责出钱。”
焦候新谈了个女朋友,还是个留学生——据焦候自己说,他们是在一次国际航班上一见钟情,后来又偶遇一次,纷纷觉得缘分妙不可言,于是双向奔赴。
不过江子鲤怀疑他这话有添油加醋的成分,碍于这货的面子,没提质疑。
恰巧他们最近有借着小长假出去玩的心思,焦候一听,热烈欢迎他们和自己搭伙去找异国的女朋友。江子鲤问他:“为什么你找女朋友要我们一起?”
焦候理直气壮:“反正都是要出去玩的,路上聊聊天不行嘛。”
于是他们一行人就这么出发了,江子鲤一直懒得问具体的旅行计划,临行前瞅了一眼,露出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夏景:“怎么了?”
江子鲤摇摇头,片刻指了下酒店的位置,悻悻说:“在我家附近。”
随便出国玩一趟,还能玩到他在国外的家里去,现在江子鲤信了,缘分确实妙不可言。
夏景想了想,说:“要回去看看他们么?”
“不是年节也不是生日的,回去怪尴尬的,”江子鲤摸了下鼻子,“唔,还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吧。”
夏景却提了个别的:“我很久没见姥姥了。”
江子鲤一顿,夏景说:“当年很感激她照顾,不去看望好像不太合适。”
江子鲤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见不得夏景这么看他,同意了。
其实不是他不想让夏景见姥姥,只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对一些事情的接受能力可能不会那么强。这么多年,从林尹到他自己,都默契地没有在她面前提过关于两个人在一起的事。
他不怕姥姥不接受,他怕姥姥难过。
几人到了地方,江子鲤与夏景意思意思和焦候他们吃了顿饭,女孩长的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席间一直很腼腆,和焦候这热热闹闹的性格还挺互补。
焦候让他们刮目相看,一改自己大大咧咧的个性,对女孩轻声细语的活像换了个人,粗粝嗓子都变细了。
江子鲤和夏景还没什么,倒是那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开了个话题:“你们关系挺好吧?”
焦候接话:“那是,高中铁哥们。”
女孩人文静,但长了一对火眼金睛,早看透了江子鲤和夏景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没直说,只摸着自家男朋友的狗头,有点无奈:“多吃点,别浪费。”
一顿饭吃完,江子鲤他们也不好继续打扰人家,出去之后买了不少老人家会喜欢的东西,夏景在国内还淘了一些旧时代的玩意儿,一并送去给姥姥。
姥姥精神头很好,脊背没有这个年纪的其他人常有的佝偻感,她很会打扮自己,只要是出门,必定备上一身精致行头,比许多年轻人还潮几分。
她许久没见夏景,再见孩子已与小时候完全不同了,姥姥隔了这许多年的岁月再看,差点不敢认。
姥姥笑着,还是那么温柔:“老了,得带老花镜才能看清,我们的小景长这么大啦。”
他们进屋,姥姥坐在沙发上一件一件细致地拆他们带的东西,拆一件说一句“这个可好”,拆到最后,还是最喜欢夏景淘来的那些小玩意,虽然不值钱,但心意极贵重。
姥姥稀罕的不得了,眼角堆着些细纹。
夏景泡了茶,姥姥拉着他的手说了很久的话,说到嘴巴都干了,江子鲤就乐的在一边打趣:“姥姥见了夏景,就成了夏景的姥姥了。”
“绕口令呢。”姥姥屈指敲了他一下,江子鲤夸张捧心,“诶呦诶呦”地阵亡了。
姥姥笑的不行,又聊了一阵,她突然想起什么,问:“你们分开那么久,又和好啦?”
江子鲤心里一跳,干笑两声:“本来就挺好的呀,平时小打小闹的。”
姥姥就拿那种无奈的眼神看他,目光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