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一瞬,又道:“现在就可以先相看着,我已经让你母亲做出京城适龄女郎的名单册子,回去了就拿给你看看。”
“爹爹,我……”宋杬卿脸色微僵,他是真不想嫁人。
这古代的女人,鲜少有如宋宥这般衷爱夫郎之人。大多数女人后院有三夫四侍,他可不想和一堆男人争一个女人的宠爱。
“不过,”白溪吟话头一转,“我和你母亲都不希望你过早就嫁出去,定了亲后多留你在家几年,想必你未来妻主也不会不同意。”
“爹爹……”
宋杬卿伸手扯了扯白溪吟的衣角,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不想嫁人,我不想离开爹爹。”
他眼尾泛红,眸中泛起晶莹的水光。
白溪吟见他这般模样,心疼极了,连忙搂着他哄着:“元元啊,你得明白,这世上的郎君,除了观里的,哪有不嫁人的?”
“可是、可是……”宋杬卿紧抿着唇,眼眸中又带了几丝恐慌,似乎真的很害怕,“如果我嫁人后,受了欺负怎么办?”
“怎么会?”白溪吟十分诧异,然后认真地看着他,“我和你母亲定会为你择一名才学样貌兼容的妻主,此等女郎待夫郎定然不会差。”
“可是……”宋杬卿紧蹙着眉,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些。
白溪吟见他如此抗拒亲事,面露不解:“元元,你为何会如此害怕?”
一般郎君听到自己亲事时定然是羞赧不已,除了某些内宅的腌臜事,当家主君为了折磨非自己所出的庶子,恶意将人配给声名狼藉之人……
白溪吟思及此处,脸色倏地一沉。他面色严肃地看着宋杬卿:“元元,你告诉爹爹,可是有旁人在你面前说了些污言秽语?”
“啊?”宋杬卿一愣,“爹爹何出此言?”
白溪吟见他不解之貌不似作假,心里便松了口气,柔声道:“元元,你记住,你是宋家备受宠爱的嫡子,若有人对你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将人打出去便是,莫要让自己受了委屈。”
“嗯,”宋杬卿点头应下,“我知道了爹爹。”
是啊,他虽然并非爹爹亲生,却也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在五岁时被记在他名下。
如今他的情况与原书不同,那他是不是也不用太担心后面的剧情?
……
马车停了,应是到了东阳侯府。
宋杬卿收回思绪,跟在白溪吟身后下了马车。他又悄悄观察那些马车,并没有看见原女主那辆通体玄黑的马车。
宋杬卿不由得松了口气。
原书里的初遇没发生,那他和原女主之间的纠葛会不会少了些?
等等——
这个宴会,貌似女二男二都会来!
这两位可都不是什么善茬。
看来他今天得小心些,若是能避开与小说重要人物的初次见面,日后说不定能少些麻烦。
宋杬卿的视线在侯府门外随意扫视一圈,正巧撞上一名陌生女郎的眼神。
那人愣了愣,然后冲宋杬卿微笑点头。
宋杬卿却微微蹙眉,转过头去不看她。
不知为何,对方看着玉树临风、彬彬有礼的书生模样,但宋杬卿一见到她就心生不适,连礼节性的问候也不愿做了。
杨拾桑看着宋杬卿离去的背影,有些错愕。
莫非是她太唐突了?
杨拾桑抿了抿唇,心道若下次有幸再遇,她定要向那位小郎君赔礼道歉才是……
“拾桑,你在看什么?”杨拾华拍了拍杨拾桑的肩膀,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却没瞧见什么。
“没什么。”杨拾桑温和一笑,摇摇头。
“那我们走吧,”杨拾华笑得勉强,面色有些憔悴,“妻主还等着呢。”
“好。”杨拾桑点点头,顺着杨拾华的视线看过去,发现王冶果然一脸不耐。
王冶注意到二人目光,语气鄙夷:“慢腾腾的,一股小家子气。”
杨拾华顿时面露难堪之色,但还是上前拉住王冶的衣袖,陪笑道:“妻主莫怪。”
王冶用力甩开杨拾华的手,冷笑道:“哼,此处贵人众多,你们二人需安分守己,若冲撞了贵人,我可不会保你们!”
杨拾华整个人被甩得向后倒,幸有杨拾桑扶住。
杨拾华脸色泛白,惊魂未定,但还是拦住杨拾桑的动作。他勉强勾起唇角笑笑:“妻主说的是,我们自然会小心行事。”
杨拾桑看着兄长为了他在王冶面前伏低做小的模样,满腹郁气。可她如今却只能低下头掩饰自己脸上的怒意,衣袖内的手用力攥紧。
……
东阳侯府热闹非凡,庆贺声不断。
男眷与女眷是在两处地方,宋杬卿等被人领着去了西亭,而女眷们则是在南亭。
东阳侯嫡孙崔白月正在西苑,一袭光明砂衣裳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光,衬着顾盼生姿的明艳面容,格外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