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戈里低下头,伸手摸上对方脆弱敏感的脖颈,意味深长地说道:“你想把谎言变成现实,从而来告诉我……你没有撒谎,没有欺骗我?”
布制手套布料再好也不可避免的会感觉到粗糙感,更别提对方触碰上的是致命部位,青木言不习惯与他人近距离接触,他略有些不适地微微皱了一下眉,看着对方眼眸里不加掩饰的杀意,开始觉得只要自己点头,对方就能毫不犹豫地伸手掐死他。
青木言微微走神了一会儿,果戈里也没有出声催促,他也有些好奇对方究竟会说些什么。
“但是……”青木言的嗓音带着某种反问的意味,“你真的是因为这些事而感到被戏弄欺骗想要来惩罚我吗?”
果戈里闻言唇边笑容越发扩大,他直起背脊,“那么——提问,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感觉被欺骗呢?”
“是因为你觉得我骗你说,我是因命不久矣才被迫选择在画中得到精神自由的吧?”
青木言语气平静,以与脸上恍惚空茫神色不相符的冷静口吻说道:“而你曾问过我是否热爱自由,我当时的回答是当然,建立在这个基础上,既然命不久矣是谎话,无法创作是谎话,那么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在欺骗你,你得出的答案是——我对于自由无所谓,所说的一切也只不过是在打发戏弄你,因此你的行动缘由根本在于,我说热爱自由是谎话,我是画地为牢自愿呆在‘笼子’里的。”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一些。”果戈里微微歪了歪头,夹在指缝中的手术刀被重新握住,“那么,你想要说出什么样的谎言来保留我们约定的代价呢?”
“谎言?”青木言重复了一声,他轻笑了一声,“既然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那我没有欺骗你哦,就像是你追求的‘自由’一样,创作者的自由又怎么不能算是自由呢?”
青木言抬起眼眸,果戈里看清了对方眼眸深处一直被掩藏的东西,就像是对方画中世界的两面一样,平静翻转背后——
——是疯狂与炽热。
“这是个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夜晚,适合上演任何超出常理的戏剧。”青木言这样说着,他语气带着邀请与某种异常的期待,像是迫不及待想要展现出自己的得意之作一样,“就像是你所见的光怪陆离那样,我会向你展现超脱现实框架的戏剧。”
这番话说的极为朦胧暧昧,周围的空间也开始产生宛如水纹一样的波动,像是光污染与扭曲,原本从窗口照进来的月光都散发出日晕的模样,打乱了一切的规则与刻板印象。
果戈里没有立刻回答,他脸上的神色没有变化,却像是因什么而思考一样,视线带有冰冷的审视,注视着不同于之前所见的任何一面的青木言。
半晌,他含笑开口,“如果你又想撒谎欺骗我,那代价可不仅是眼睛。”
青木言微微笑了笑,“但我没有欺骗你——在自由这件事上。”
尾音逐渐消融在空气中。
像是揭开了疯狂的序幕,整个世界顷刻间翻转。
“欢迎来到我的——「自由乡」。”
第22章
今晚是一个一切都恰到好处的夜晚, 众星拱月星河璀璨,仲夏的宁静伴随着虫鸣,夜风冲淡了白日的燥热。
很适合发生些什么浪漫又或者说是惊喜的事。
费奥多尔也这样认为, 他已经从果戈里那里得知到了青木言的具体状况, 虽然果戈里第一次的拜访并没有见到青木言的本体而是进入了画中, 但对方所说的信息也足够他推测出很多东西。
青木言的异能他已经清楚的差不多了, 如果对方长时间频繁使用异能, 确实是会导致不稳定元素的出现从而让画中世界变得离奇诡异。
不过——为什么会是“旧约天使”呢?
是青木言对于这幅画拥有恐惧值吗?还是另有原因?
费奥多尔思忖着看向电脑屏幕中调出的情报, “颜料”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颜料, 那东西其实是无形的, 就连颜色也不像是光谱中任何一种已知的色彩,但是具有能够被赋予形状与结构的可塑性,同时也不受任何拘束,可以穿透空间, 时间, 跨过虚假与真实的界限。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择把那个东西——那个从北美某个力量不亚于「钟塔侍从」组织手下的实验室里窃取到的实验成品交给青木言自由构造的原因。
把试验品与颜料混合在一起, 就变成了具有特殊性的“颜料”,再由青木言通过异能去下笔在纸上绘画出具体形状, 就组合成了能够跨越一切并且完全可控的“旧约天使”。
正如北欧在全力研发能够无效化异能的武器一样,北美也在全力研究能够超脱异能之上的力量,北美的异能者里确实是有一个不属于异能体系的超越者,那个超越者同样也是地下实验室的材料提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