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绕着自己的头发，感慨道：“你爸真是够急的。”
“那你爸呢？”凌景从越想越烦躁，“要是你爸不同意这事儿也成不了。”
程曦哼笑了一声，倒是没什么反应，语气淡淡地说：“我跟我爸也就剩个名头关系了。”
“不过有一点我挺好奇的，”她撑着下巴看向凌景从，眼底闪动着莫名的光芒，“你爸不是有两个儿子吗，怎么老抓着你不放啊。”
凌景从翻文件的动作僵了一下，他抬起头，黑沉的视线越过纸张望向程曦。
两人对视良久，他像是才回过神一样，低声说：“因为他觉得我更像他。”
“他觉得凌响和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混子，不值得成为他的……筹码。”凌景从叹一口气，沉默片刻后轻声笑了出来，“其实……还真是这样。”
“那你爸的眼光看来有失偏颇啊，”程曦斜靠在沙发上支着脑袋，“你比你爸可强多了。”
“是吗，”凌景从短促地笑了一下，摆摆手扯回话题，“我不会同意结婚的，我打算直接跟他摊牌。”
“这么直接？”程曦显然被惊到了，她放低声音，“跟你爸说你和宁辞在一起了？”
“还没到这个时候。”凌景从放下东西靠在椅背上，“但是必须要把婚约取消。”
·
几天没回公司上班，宁辞的邮箱里堆了不少邮件。
有一部分应该是凌景从自己处理了，他把剩下的标题大致扫了一遍，都是一些合作商的邀请，还有一些项目竞标的通知。
他把邮件内容整理出来，差不多干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宁辞瞥了一眼，看清名字以后反应了一下，觉得有点奇怪。
“王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宁呀，”王尽全的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别这么冷淡嘛，好歹我们也一起共事了好几年，总还是有情谊在的呀。”
“嗯，”宁辞敷衍地应道，“情谊还在。您找我什么事？”
“瞧你，怎么还这样……”王尽全干笑了两声，终于切入正题，“我听说，你现在在长今建设工作，是不是？”
宁辞没说话，两人的通话端安静了几秒，王尽全又干巴巴地说：“是不是在凌总身边做事呀？”
宁辞还是没说话。
他对王尽全这个人还算了解，虽然胆小守旧了一点，但也不算刻薄，不会落井下石，也不会雪中送炭。
而且就宁辞个人看来，王尽全也不像是那种朋友高升就上赶着去巴结的利己者。
“王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从前，“您有话可以直说。”
“好，”王尽全反而舒了一口气，“那我就直说了。”
“作为曾经的同事，我想请你帮我给凌总搭个线，算我欠你个人情。”王尽全清了下嗓子，“你给个准话，行还是不行？”
宁辞叹了口气，说：“行。”
没等王尽全喘气，他又说：“不过你的业务和长今建设不搭边，我怎么牵线？”
他还有半句建议没说出口，王尽全却像是完成了什么任务似的，说话的语气都松快了不少：“这个不用你操心……你现在有时间没？”
宁辞扫了一眼电脑屏幕，只停顿了这么几秒的时间，王尽全又忙不迭地补充道：“就找你聊一点事，在长今建设对面的咖啡馆，很快的。”
“行吧，”宁辞看着表，“十分钟之后咖啡馆见。”
他挂掉电话，紧跟着收到一条短信，是王尽全发给他的一个座位号。
宁辞整理了一下桌上的东西，什么也没拿，揣着手机下了楼。
上班时间咖啡店的人流量并不大，宁辞顺着座位号找过去，在一个小角落里看到了王尽全的脑袋。
“这儿呢！”王尽全站起来对他招手，宁辞走过去，发现还有一个人坐在他对面，但是他只能看见那人的后脑勺，也辨别不出那人是谁。
“您找我什么事？”宁辞被他拉着往座位走，那人还是没回头，动都没动一下，就安稳地背对着他们。
“其实也不是我，”王尽全心虚地笑了一声，示意他看向沙发上的另一个人，“是那位有事找你。”
宁辞皱起眉，刚才王尽全隔了老远就跑过来接他，两人说了这么几句话，才算是走到他选的这个位置上。
他离那人的背影越来越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点心慌。
这时候那人终于回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好久不见呀，宁辞。”
宁辞大脑猝然一片空白，他本能地想要转身走，却被凌响和一把捏住手腕。
“来都来了，坐下聊聊吧。”凌响和把他按在自己身旁，同样对王尽全笑了一下，“王总也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