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周茯拉住他,“你现在急什么,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响和这会儿肯定也正在气头上呢,你去了说不定又要打起来。”
凌景从看了眼时间,他不知道凌响和把宁辞带去哪里了,刚才他开车去当时那间有密码的屋子楼下看了一眼,一整栋楼都是黑的,估计不在那儿。刚刚凌响和出门,应该是去找宁辞,他简直不敢想象凌响和知道他喜欢宁辞这件事以后能有多发疯。
他打算从周茯手里抽出胳膊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小腿一疼,猝不及防地跪在了地上。
刚才凌响和下手真是够重的,他不想真跟凌响和动手,一直收着劲儿,没想到凌响和跟要弄死他似的,下手一下比一下狠。
满地都是细碎的玻璃碴,凌景从膝盖跪在上面,鲜血几乎瞬间就洇湿了那处的布料。
周茯脸色煞白,赶紧把他扶到床上坐下来,然后跑到门口去叫保姆,“张姐,医药箱,快拿上来!”
然后跑回凌景从身边,正色道:“你今天不能出去,就待在家里。”
·
宁辞坐在沙发上,从凌响和离开以后他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只有从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弱路灯能让人勉强视物。
他瘫软地靠在靠背上,视线空洞地望着玻璃外面同样漆黑的夜空。
他没想到刘子平真敢说出去,即便凌景从已经跟他放过狠话,他依然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凌响和。
如果在凌响和知道他和凌景从的关系之前跟他说结束这件事,说不定他很痛快地就答应了,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估计凌响和不会轻易同意了。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呢?宁辞看着空气中飘荡的浮尘,恍惚中开始回想这几个月来发生在他们之间的一切。
从他被凌响和看上,到现在三人僵持不下,也不过短短四个多月而已。
不过一百多天,他从前二十七年平静的人生就彻底变了样,被搅得天翻地覆,一塌糊涂。
怎么变成这样的呢。
他正沉浸在哀叹自己命运多舛的氛围里,门口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解锁成功。
宁辞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来,站在地毯上直直盯着门口的方向。
凌响和高大的身影走进来,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怎么不开灯?”
“我忘记了。”宁辞立马跑过去按下开关,整间屋子瞬间大亮,他看向凌响和,被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吓了一跳,“你……你怎么了?”
凌响和对着他咧开嘴笑了一下,露出森白整齐的牙齿,“还能怎么了,被人打了呗。”
宁辞心里隐隐猜测到了什么,但他现在不敢多说,飞快跑过凌响和身边,“我去拿药箱,给你处理一下。”
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他拿棉棒蘸药水的时候,凌响和突然开口说:“你不问问谁打的我么?”
宁辞手抖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谁打的?”
“凌景从。”凌响和答的很快,“除了他还能有谁,有病。”
“哦。”宁辞用棉棒轻轻蹭着他脸上的伤,其实他是想问问凌景从怎么样的,但是根本没有正当理由,一脸的欲言又止。
凌响和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一样,勾起唇角冷笑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你在长今建设工作的吗?”
宁辞干笑了一声,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弱弱说:“不是刘子平告诉你的吗?”
“那你可真是误会他了,”凌响和嘲笑他似的挑起眉,“他只是提醒我,让我多关注你一点而已,别的可什么都没说。”
宁辞拿着棉棒的手猛地颤了一下,沙哑道:“那……”
“我去了你原来的公司。”凌响和看着他,视线一点点划过他的脸颊,落在他修长白皙的颈项上,“我在楼下等啊等,怎么都等不到你出来。”
他紧紧捏着棉棒细细的棍子,小声说:“我不是……给你打电话了么。”
“我没接啊,”凌响和说,“我呢,其实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等不到你,所以我直接上楼去找你了。”
“你猜怎么样?”他笑了一声,“你们老板告诉我,长今建设的人给他施压,让他尽快开除你。”
宁辞眼睫翕动,他咽了口唾沫,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凌响和抬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你大学的时候$,见过凌景从吗?”
宁辞眉头动了下,摇头说:“没有。”
“你在说谎。”凌响和卡住他的下颌,迫使宁辞抬起头看向他,“你见过凌景从。”
“你瞒不过我的,宁辞,”他摩挲着宁辞的下巴尖,呢喃道,“所以,你们还是两情相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