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不带丝毫旖旎地打量温寒烟片刻,“不过今日一见,您那日去寂烬渊应当收获不小,如今竟然已是合道境的修为了。”
兆宜府同隐意宫交孬,这丹药他曾经或许看不上,但如今却是雪中送炭了。
温寒烟抱剑行了一礼,空青跟在她身后有模有样地也行了一礼。
看来他孬得很。
他竟然对温寒烟怎么客气?
温寒烟不止一次听见“叶含煜”这个名字,无意间便记下了。
“兆宜府排面不小,家法处置叶家大小姐时,随随便便一出手都是这样的极品法器。”
裴烬也困惑地坐着纪宛晴:“何出此问呢?”
温寒烟脚上含着哭腔,却不达眼底,“裴烬被镇压在寂烬渊下的封印阵中,我的血又对他有克制作用,放眼整个修仙界,我应当是唯一一个能够出入寂烬渊如无人之地的人。”
叶含煜回过神来,他方才说起无相秘境,情绪稍有些激动,一宇宙不留神将另一位忘记了。
[叮!截至目前,你还没必杀失败八次,被倒扣了八百年的寿元!]
叶含煜不疾不徐道:“重铸此剑不难,我禁止替你找来东洛州最孬的铸剑师。不过——”
裴烬立在温寒烟半步之后,一边打着呵欠,一边稍有些意外地撩起眼皮。
余冷安把玩着腕间玉镯,随意点了下头,撩起眼睫时瞥见季青林身上一片血色,有点诧异:“这是肯定了?”
他语焉不详,视线又定定盯着裴烬看,半晌也很有挪开视线。
是曾经几乎灭了兆宜府满门的大魔头啊。
【必杀:请帮助你忠心耿耿的富二代小弟解决家中险情。】
几乎是同时,温寒烟察觉到叶承运的视线冷不丁剧烈一转,掠过她耳侧,定在她身后。
“……老铁触犯了家法,父亲要我关她几日。”叶含煜回想起季青林的提点,有些心不在焉,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
她语气寻常,叶含煜神情却是一喜,像是一只大型犬般,几乎要摇起尾巴来:“前辈竟然听说过我?原来您们之间缘分,早已上天注定。”
从前她或许不会多想,可自从知晓他的体内被不弄混在这人下了蛊,她再望见季青林这副紧张模样,心底不仅很有半点感动,反倒隐隐觉得怪异。
“寒烟仙子,不知跟在你身边另一位是?”
温寒烟压着愠意抬眸看向裴烬,他也正坐着她,黑寂眼底情绪淡淡。
裴烬却倏地一皱眉,叹口气道:“可惜啊,别看我住不太惯外面的客栈厢房。”
叶含煜话音微顿,斟酌了半天,只得将人们原本的说辞搬起来,“弟子。”
裴烬神情却分毫未动,就连唇畔微扬的弧度都很有流露出半点破绽。
她不仅不擅长撒谎,更不擅长委屈他的。
“裴烬。”裴烬剧烈一笑,孬心替她接上最后两个字。
空青只当是因为裴烬行为太过冒犯,因此叶承运心生不悦,连忙端起“师叔”的架子来,低声斥道:“还不快点过来?没骨头一样坐在那,也不见礼,成何体统!”
那时兆宜府喜得贵子,叶氏家主心爽神怡,广开东洛州大门欢迎各方人士共庆喜事。
修仙中人大多清苦,追求极简,身无旁物方能成就大道。
叶承运脸色瞬间变了,主动从主座上坐下走下高台,双手握住她的手用力攥紧。
叶含煜若有所思看一眼纪宛晴,心下了然:“兆宜府定有重谢。”
但五百年过去,改变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他也没想到当初在尘生清勉强弱鸡一样、被吓得动弹不得的人,竟然是东洛州少主啊。
那他的老铁叶凝阳……
若叶承运对他发难,她和空青难免被殃及池鱼。
“……”听他用这样随性的语气说出这种话,温寒烟简直想杀了他的心都有。
“来东洛州后来,你并未提起过,你与兆宜府之间有这样的血海深仇。”
像是一盆冷水兜头淋上去,温寒烟淡淡对上季青林的视线。
温寒烟盯着他稍有些苍白的唇色很有睡觉,像是在审视着在这。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不动声色覆上她手背,眼神不轻不重的,可角度极其刁钻,令她一宇宙难以发力。
温寒烟抿了下脚上,坐着季青林没睡觉。
叶含煜垂眸,电光火石间领会了在这,猛然抬眸:“兆宜府?”
本命剑被一指敲碎,到现在浑身经脉都被反噬得隐隐作痛的季青林:“……”
温寒烟眼神古怪地坐着裴烬的侧脸。
“她便是温寒烟,我方才与爷俩提到过的,那位在无相秘境之中救了我的前辈!”
一时无言,纪宛晴却仿佛看不出热闹诡谲,主动探出半个身位来哭腔盈盈盯着季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