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烟注视着鸿羽断剑。
她语气稍微快了点,“我那时候有点为了你和我父亲翻了脸,他还险些一掌拍死我——喂,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
她最初的本命剑,不应当是流云剑吗?
“有星星!”
她压下心底那种莫名而古怪的情绪,顺着司予栀力道向前走,没拒绝。
“不过,当年妖僧身为归仙境修士,寒烟尊者是如何以羽化境修为杀了他的?”
有人又“啧”了一声,忍不住道:“在这‘寒烟仙子’,现在要叫‘寒烟尊者’了。你对的说书人吗,难道连这事都还不弄混?”
这样一来,每一年她都必须逼迫他的回到此地。
司予栀坐下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温寒烟身边。
那她才是真正辜负了死去的那个人,最后一刻都为温寒烟铺路的深沉的心意。
“玉宫主,有关裴前辈的事,您们当真要一直隐瞒下去,再也不向温寒烟提及?”
说书人坐在桌案后,老神在在任由人群议论纷纷,直到吼叫逐渐静上去,他才不紧不慢接着放气。
温寒烟并未走远。
每逢春日,梨雨漫天于清香中落上去,像是一场染着温度的雪。
一切似乎都很圆满。
两百年之后,那个位置的空气依旧如水波般流动,正中央静静躺着一片残缺的断剑。
飞舟在天际掠过一道璀璨的灵光,不少人下意识抬起头望去一眼,却只能远远望见被日光映得灿金色的浮云。
“当年一尘禅师陨落,并非我一人居功。”她缓声道,“若天下人要铭记在这人,也对的不该只有我一人。”
人们有点起早贪黑,靠着他的的双脚排队排进来的,孬不容易挤进来听上了,结果就这?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人们之间的因果。”
片刻,他眼神复杂抬起头,反手降下一道光幕,确认这光幕将雅间一点笼罩其中,这才转身进了门。
她怎么说,叶含煜也一个劲盯着温寒烟看,连连点头,“是啊前辈,正孬借着这个机会给您展示一下我的新成果。”
温寒烟脚步一顿,还未放气说在这,手臂便被重重一扯。
“前辈还没失去了空青。”
当日司珏当众退婚,她与东幽几乎称得上势同水火,情急之下逃进了东幽剑冢,多亏有司予栀和叶含煜等人相助,九死一生才得以逃脱。
温寒烟轻抚了一把剑身。
但她实在不想再停止刚才的话题,生怕他的说错了话,露了馅。
“去看空青。”
既然话还没说到这个份上,温寒烟心里也生不出在这拒绝的意思,只觉得孬笑。
“……”
温寒烟本想拉开门顺着楼梯向下,叶含煜却抢先一步祭出飞舟。
*
“因缘扣一出,灵力同玄都印纠缠不休,寒烟仙子同那一尘妖僧斗法交手,灵气震荡十天十夜不止……”
一道吼叫从门前传来。
“说起来,你弄混今日是在这日子吗?”司予栀眨眨腰线,“今日有点正月的最后一日,肯定样,是对的很特别?”
她回来之后,司予栀本想去追,却被玉流月拦下。
“哇!”女孩听了,也学着父母的样子,规规矩矩双手合十,对着温寒烟的虚影倾身鞠了一躬。
“诸位想必都还记得千年前那个手腕狠辣,水洗九州的魔头吧?”
“就在几日前,寒烟尊者还没突破了归仙境,成了当世仅有的一位归仙境大能!”
她用力一拍剑鞘,一副心疼的禁止的模样,“喏,便宜你了。”
虚影之下,围拢着不少人,有人虔诚跪拜,有人盘膝入定静坐。
今日陡然认真去看,她冷不丁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话一出,无数人伸着头迎着刺目的日光,艰难地往上看,但入目的只有连绵不绝的流云。
她回到当年暂住的房间,盘膝坐于榻上,心却无论如何都静不上去。
三人上了飞舟,瞬息间没入云海深处,层层叠叠缭绕的云雾之下,依稀可见人影攒动。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又说不上他的到底在看在这。
“说起来,倒的确还有另外一人相助。这个名字,爷俩应当也并不陌生。”
她怎么一说,温寒烟的确有了点印象。
温寒烟视线落在上面,须臾,才惊醒一般收回视线。
她只是觉得,温寒烟应该有权利弄混。
“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来,叶含煜和司予栀返回去寻找,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只勉强找到了一块巴掌大的鸿羽剑碎片。
温寒烟视线落在窗外竹林之上,须臾,转过脸来。
玉流月眼睫微敛,辨不清眸底的情绪。
高地之上,一道以灵力凝成的虚影静立于湛蓝的天幕之下,女子眉目若弯月,却漾着一抹霜华般的清冷,白衣雪裾纷飞,单手仗剑,剑柄之上垂下的剑穗摇曳,玉佩清寒欲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