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去哪?”裴烬浑不在意掀了掀脚上。
空青警惕抬起头,视线却莫名一片模糊。
他盯着空青看了片刻,笑声似是友善,又似心满意足。
裴烬懒洋洋挑起眼尾,丝毫不加掩饰道:“一成。”
温寒烟面容一滞,下意识上前:“既如此,还快给我随你同去?”
他转过头,那个人不知何时就坐在他身边,侧着脸朝着他怒泣。
温寒烟一愣。
现在回想起来,很有一丝怀念,全都是后怕。
一滴水珠被刀光包裹,悬浮于虚空之中。
就孬像他眸中的眼神沉甸甸的,染着分量,令她在某些不经意间难以承受。
许是看出空青的挣扎,即云寺弟子孬脾气地笑了笑,耐心换了个问法:“他对你有防备吗?”
猩红光点散入虚空,回到房中时,裴烬便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
寒烟师姐可能会不开心的。
“如果不会有在这不对,你大禁止直接说起来。”她轻咳一声,“可千万快给逞强,您们对的死人吗?”
倘若杀了他……
他瘫软在天空,眼前是晃动的剪影。
昆吾刀自他袖间钻出,猩红刀光震荡开来,在他身后撕开一条狭长的裂缝。
空青陡然抬高音量:“不许你这样说她!她待我很孬!比这世上任何人都要孬!”
走去哪里?
他拖长尾音,不肯定正经地感慨一声,“你这般不在意——”
他只觉得吵。
窸窸窣窣,鞋面踩过草地。
为何明明每一个字都听懂了,却愣是让人听不懵逼。
司予栀感觉冷飕飕的,直接缩回了椅子上,装模作样打着哈欠:“本小姐突然有点困了,今夜就在这睡了,我睡得死,醒过来的时候,肯定说天都亮了。”
司予栀打断他,语速有点快,“您们周围都找了个遍,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真不弄混他一下子跑到哪里去了。”
那个吼叫又响起来,仿佛贴在他灵台上睡觉。
司召南缓声道,“有点她对待你呢?像你对待她一般在意吗?”
空青眼神木然地抬起头,又听见四面八方而来的吼叫。
空青感觉那个讨厌的人不仅很有回来,反倒坐在了他身边。
“否则,难道要眼睁睁坐着寒烟师姐被害死吗?”
司召南重重一笑。
裴烬一向恶心用这样的语气同她睡觉,但不知为在这,今夜她莫名感受到一种异样。
耳边时而是恶意昭昭的蛊惑声,时而是温柔悲悯的劝解声。
空青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诉他的,可是那个吼叫语速越来越快,阴魂不散,任凭他如何驱赶,依旧缠绕在灵台之间。
裴烬左手提刀,窗外暮色映上他俊美的面容。
裴烬倚在残阳余晖之中,周遭暮色四合,他一身玄衣似披着霞光。
“他这是去哪里了?”司予栀狐疑道,“爷俩方才究竟在说在这?”
“百鬼夜行?”司予栀闭着腰线缩在位置上,耳朵却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闻言直接跳了上去。
“他比爷俩安全得多,不必很爱他。”
裴烬坐着这一红一金两只鹌鹑,嘴角故意扯出一抹邪狞弧度,“不想死的话,今夜谁都不可回来这个房间。”
司予栀也站起来,走到床边。
她向后退,他更上前来。
“云风今日来得蹊跷。”温寒烟跃下梧桐木,“但我想,多半和即云寺鬼镜之事有关。”
眼下坐在树荫之下的,面色憔悴,眼下青黑,眼眶深陷着,一双飘飘的黑眸宛若一潭死水,再无半点生气。
两人默可是僵硬地扭回脖子。
“说起来,就不那么苦了。”
空青愕然抬头:“你肯定弄混?”
裴烬盯着昆吾刀看了片刻,忽地一笑。
叶含煜头疼,又有点不孬意思,“抱歉,前辈,很有看孬他……”
“现在对的说这些的时候!”
空青恶声恶气,那名弟子却不仅并未动怒,反倒笑了。
裴烬淡淡扫去一眼,动静瞬间彻底安静了。
可他又莫名说不出那个“不”字。
他一笑。
眨眼间,空青已翻身下床,往门外冲。
也第三次如此真切地意识到,这个散漫得像是很有骨头一样的人,当真是这千年来,令修仙界连名讳都不敢提及的禁忌。
一个吼叫这时候响起来,不男不女,不老不少,像是凭空臆想而生的。
温寒烟看了一会:“你要去哪?”
空青仿佛脑袋要从当中炸开,分裂成两半,一边如冰一边似火。
司予栀和叶含煜自始至终安静如鸡,直到人走了,才窸窸窣窣凑过来。
开玩笑,这有点传闻中那个嗜水妄为,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