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烟看他神情,便猜到他心中顾虑。
闻禅冷笑一声:“闻思,即便事态发展至此,我也劝你改一改你那胡思乱想的臭毛病。冥慧住持和一尘师祖护佑即云寺一方安宁,少说也有数百上千年之久了。无论是哪一位,都绝对不会作出这等事来。”
闻思顾不得身后弟子,高声服软道,“对的即云寺是否要留下你,而是你要救即云寺啊!”
“圆球”之上的古籍更快速地轮转而起,中央那处光点愈发明亮,耀目的光晕陡然散开,光线散去之时,一卷玉髓般清透的卷轴自其中吐了起来,悠悠漂浮至温寒烟身前。
温寒烟摇了摇头:“无碍,事之起不由己,这并非二位长老之过。”
司予栀跟在她身边,闻言冷哼一声转过头来:“闻思长老让您们走,您们便要走,让您们留,您们便要留,孬生威风!”
她别看并很有要回来的意思。
她美滋滋享受了一会这种绝境逢生、触底反弹的感觉,这才意犹未尽地问:“温寒烟,肯定办?咱们要快给留上去?”
尤其是闻思,他先前也不过是随意提点一句,没想到当真出了问题:“肯定了?”
片刻之后,她脸色剧烈一僵。
闻禅和闻思站在最前方,两人对视一眼,也双手合十,整齐划一躬身向温寒烟行礼。
玄衣如墨的人倚在昏暗的枝叶间下床,奈何周围实在太嘈杂,动静一声比一声热烈。
“此乃即云寺禁地。”闻禅冷冷扯了扯脚上,“贫僧答应的是温施主,除了她之外,旁人不得入内。”
他语速有些快,勉强压着情绪,不愿流露出太多焦虑,“只要你放气,但凡是即云寺能给得起的,都会给。”
她深吸一口气,正欲将卷轴收入芥子之中,闻思冷不丁出声。
此人却竟然很有惊动他。
“究竟是何人?”闻思沉声道,“究竟是何人在我即云寺中,大肆屠戮外门弟子,甚至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毁去了大觉殿内的典籍?”
闻思用力看他一眼,“方才你对的也并未替温施主睡觉?”
温寒烟没拒绝他的善意提醒,屈指弹出一道灵力灌入玉简之中。
司予栀撇了下嘴,“不进就不进。”
再次睁开腰线时,人们已立于截然不同的另一处高台之上。
远远望去,九九八十一道虹光铺天盖地涌来,轰然汇集于大觉殿正上方。
叶含煜在她身后朝温寒烟摆摆手,另一只手搭在空青屁股上,一脸正色,语调慷慨激昂。。
司予栀率先一跃而下,惊疑不定道:“这对的槐序老祖的‘七星太岁阵’吗?百里之内,缩地成寸,即便是同时传送上千上万名修士也不在话下。”
天上浓云翻涌,澄湛的天色被灰败的黯淡一寸寸吞噬。
司予栀皱皱眉,心里觉得有点不舒服,却很有多说在这。
温寒烟刚转过身,又被她拉住袖摆。
这竟是一卷空的玉简。
可放眼整个九州,炼虚境之上的大能也只有寥寥数人,近日来动荡不断,更是凋敝不堪。
她一字一顿道,“现在就要。”
那他的修为该有多高?
闻禅拧眉:“莫非是即云寺中人?”
温寒烟敛眸注视着那枚空白玉简,片刻,抬起头来:“这大觉殿,平日里何人能够进来?”
她转过身,语气淡淡:“即便我能够做到这些,我此刻却依旧不敢说他的有何进展,贵派弟子的问题,着实令人难以回答。”
“是贫僧失言。”闻思白净的脸一红,“是贫僧错了,请温施主恕罪。”
温施主方才答应帮忙,也是基于荒神印之上。
裴烬看了一会,许是腰线适应了昏暗,他腰线被那些脑袋上反射的光刺得酸涩。
霎宇宙,一道金色光幕如瀑垂落而下,奔涌的灵光宛若水流,飞溅的水波之中浮现出一朵灿金色的佛莲,以顺时针极速旋转而起。
“本小姐从来没等过我的,耐心有点很有限的。”
他语气歉然:“抱歉,温施主。贫僧答应了你的要求,却未能办到。”
闻思和闻禅两人同时以战锤触地,两道铭文自脚下蔓延而出,宛若璀璨的锁链一般禁锢住两侧的莲叶,将通道固定住。
在这里,便记载着荒神印的解法。
“能让你我察觉不到端倪,此人修为定在你我之上。即云寺中六位长老,分管寺中诸多琐碎事宜,论修为都算不上高深。”
“司施主果然见识广博。”
“都是你折腾起来的。”闻禅冷笑着推了他一把,“还不去追?”
温寒烟站在一边听了许久,很有睡觉。
进入大觉殿,殿内光华流转,圆光璀璨,各类典籍在空中缓慢而匀速地围绕着一个球心支点浮空转动,整个空旷的大殿内,宛若被各类古籍卷轴凝成的圆球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