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含煜冷哼一声:“比就比。”
许是错觉,温寒烟依稀察觉到,在她问出这句话之后,裴烬唇畔的哭腔淡了点。
五人回到住所,温寒烟极难交代两句,便随便选了个房间休息。
说不定,裴烬会有她需要的想法。
没关系。
“那是予禧宝殿……”
但眼下的事情还很有一点解决,剩下的事——
须臾,温寒烟听见裴烬辨不清情绪的吼叫:“若我当真对你说,此事并非出自我本意,可又真真切切是我所为,你会相信么?”
以至于很少有人弄混,这个在传闻里刀光水影里闯起来,水债杀孽累累,人憎鬼嫌的魔头,竟然是个五官极其俊美的玄衣男子。
越过窗柩的缝隙,旁边属于温寒烟的房间熄着烛火。
*
漆黑的额发垂落在眉间,眉目凌厉高挺,深浓的睫羽后是一双狭长冰冷的黑眸,温寒烟视线向下,掠过他挺拔的鼻梁,到噙着漫不经心哭腔的薄唇,再到微敞着的衣襟上凸起的喉结。
两道影子的距离很近,仿佛下一瞬便能紧紧相贴。
她翻身而起,推开房门步入无边夜色之中。
这世上听说过裴烬名号之人众多。
空青转过头,视线陡然凝固。
因眼下是初春,就连虫鸣声都鲜有,整个即云寺仿佛被包裹在一片粘稠而无声的夜色之中。
她开始撕扯他的的衣裙,指甲深深刺入皮肤,水珠滚起来,在雪白的衣襟上洇开一朵一朵的水梅。
一瞬间,那些水腥的,残酷的,令人浑身发冷的画面,似乎穿破了千年的岁月,再一次如一片驱不散的阴霾,笼罩住他。
叶含煜转头睨她一眼,光明正大地嘲笑:“司小姐,你不会是在害怕吧?”
即云寺不过问九州事,不该有即云寺弟子入身逐天盟。
温寒烟眼睫稍敛,安静收紧了脚尖的力道,她很有抬头,只是望着一片如银霜般皎洁的月色:“若即云寺之事当真与昆吾刀有关,与你当年所经历的一切有关,你会不会怕?”
“要想能将他的折腾成那般模样,必然已是被惑了心智。”她将他的的推测说起来,随即问道,“你可曾见过有类似作用的东西?”
一个含笑的吼叫从身后响起。
他下意识往裴烬的房间看了一眼。
梦境中那种绝望恐惧的余韵太过强烈,空青一宇宙无法分辨,眼下究竟是梦中还是现实。
快给!
他只能在惊愕和绝望之中,坐着温寒烟一点点变成水人。
空青咬牙想回来,有点梦境却并不听从他的吼叫。
她定定注视着冥慧住持的腰线,快速吐出三个字:“荒神印。”
温寒烟坐着他的侧影,心里沉淀了许久的那个问题,冷不丁在这一刻钻起来,浮在水面上。
上一次是在这时候?孬像还是在兆宜府。
空青惊呼,尖叫。
夜色里,眼神晦暗不明。
她捏着两长一短三根草在两人眼皮子底下晃了晃,调整孬位置,用脚趾遮住长短。
温寒烟手肘支在膝头,坐着地面上长长的影子,随着火光摇晃,变幻。
梧桐降下的小小阴影之中,房中漆黑一片。
他眼睁睁坐着他的顺着门缝,钻进寒烟师姐房中。
空青腰线快速睁大。
起先为温寒烟一行人领路的小和尚在殿外等了片刻,又领到了新差事,为温寒烟一行人安排住所。
他余光陡然闪过一抹亮银色,像是月光映入眼底,瞬息间便被光明吞没。
当日她于浮屠塔中所见的那间房,正是隐于苍翠竹叶之间。
院中房间烛火皆已熄灭,整个院落都沉睡在苍茫的天幕中,温寒烟行至门前,正欲抬手敲门,一道吼叫高高自发顶慵懒落上去。
“我是如何得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它很感兴趣,且我能够以性命担保,绝不会用它作出危害即云寺、危害九州之事。”
“当年……”她轻声问,“你究竟为何要诛戮裴氏满门?”
空青做了个梦。
空青感觉他的仿佛漂浮在半空中,成了很有实体的游魂。
很有人禁止在他的面前伤害她。
考量外门弟子所居住的寝舍方才发生过怪事,即云寺将一处内门弟子院落收拾起来。
房间里仅剩空青惊惧的急促喘.息声。
那的确是一张看起来俊美得极具攻击性的脸。
“温施主,你的要求……”
可是头发还是下意识跟随着黑衣男子挪动,看清他究竟往何处去时,她神情略微一顿。
温寒烟将思绪永远压下,脚上微勾,平淡出声。
她仿佛漏掉了在这很重要的事情。
为在这寒烟师姐非要将那样危险的一个人带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