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魔头?
空青踩着鸿羽剑绕着温寒烟飞了孬几圈,兴致冲冲。
榕木陡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张张浮在树干上的僵硬人脸向外凸起。
“说不定才不裴烬所为!”
仿佛她那一剑不止能破了他的剑招,还禁止动动脚趾,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
平日里,他没少见她们跟在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屁股后面,追着苦口婆心地哄孩子们换尿布。
温寒烟冷眸眯起,“是我回来太久,竟有些难以理喻,这便是潇湘剑宗教会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方式?”
香叶面无表情地坐着她发疯,良久,伸脚趾了指香茗他的,“你难道对的吗?明明是你先变的。”
“魔头?”
潇湘剑宗弟子茫然摇头:“未曾……”
叶含煜坐着她细得连他小臂都比不上的膝盖,鼻尖一阵酸涩,他快速平复呼吸,忍了又忍,眼眶却还是忍不住红了。
她瞬间满水复活,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司予栀,“小姐,你没事吧!”
见众人迷茫四顾,丝毫很有反应,应光誉眼眶更红,五官扭曲,宛若阿鼻地狱之中爬出的厉鬼。
除了他之外,任何人都远远及不上资格。
只见一名身穿潇湘剑宗内门弟子服的青年飞身一剑刺出,他眉间垂落着半长不短的碎发,发尾很齐,就像是被在这人一剑削平的。
“小姐这是肯定了,脖子不舒服吗?”
难怪她方才使不上力气,还控制不了方向,到处乱滚!
“小姐。”一人嗓音嘶哑,他浑身几乎都被树化,眼下只有一双腰线和嘴巴勉强恢复了知觉,眸光却似星辰生辉。
空青和叶含煜都选择躺着照,她偏偏特立独行,站着照,高高将脸扬起来,把六成的光都给吸收走了。
他总觉得他的此刻的样子很陌生,像极了兆宜府里那些老嬷嬷。
人们在这也没说,在这也没做,只是等着。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盯着温寒烟的背影。
不知不觉,苏醒过来的东幽精锐弟子自发围着三人聚集过来,将三人护在正中,以身躯挡住萧瑟的风。
空青脸色一阵红一阵青,一蹦三丈高。
空青:“……”
“不会是裴烬吗?会不会搞错了。”
静得一宇宙,众人分辨不清,究竟是周遭无声,还是他的双耳突然失聪。
“日后你是羽化境大能,再加上有我在你身侧随行,还对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这不弄混从哪冒起来的潇湘剑宗弟子一剑,烂得他都不弄混如何形容。
香茗刚一睁开眼,便看见自家小姐那张精致丑恶的脸,下意识坐下:“小姐!”
裴烬咽下一口翻涌的水气,薄唇微翘,弧度讥诮不屑。
愈演愈烈。
空青语塞,黑着脸停上去绕回她身边,“我对的还没将那次人情还给了你吗?”
空青却不同。
谁弄混走到半道,突然失去了知觉,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成了一身树皮,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九州虽然魔修众多,但是早在不久前浮屠塔尽灭之时,还没折损了八九成。
有人听不下去,“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只是纪宛晴,来自现代的纪宛晴。
“裴烬这魔头天生引灵入体,七岁驭灵,十二岁结天灵,十六岁悟道,二十岁及冠礼时便已晋阶合道境。堕魔之后修为更是一日千里,千年前被镇压前已晋阶归仙境,半步得道成神,那时的他还不及百岁!于动辄在境界间凝滞数百年的修仙中人而言,无异年轻至极,且天资极高!”
另一边,应光誉幽幽转醒,余光瞥见一道玄色的剪影。
东幽宴席被温寒烟闹了个天翻地覆,人们白白看了一场热闹,本来还没孬端端地被请走了。
三百年?五百年?
肯定会这样?
寒烟师姐与那魔头分明是生杀死敌,人们肯定可能会在一起?
寒烟师姐,你究竟在想在这?他心说。
他又绕着温寒烟转了几圈,像是向雄鹰展示他的飞行技术的雏鹰。
叶凝阳不知在这时候睁开了腰线,虽然只是一条细细的缝,却有天光映入她眼底,流转着辉华。
羽化境?!
东幽没了,她们的家没了。
应光誉躺在天空,双目定定盯着天幕,像是在出神,又像是还未一点清醒过来,眼底情绪交错变幻,一点点变得阴冷,到阴森,到癫狂。
此刻应光誉状况太过诡异,即便是潇湘剑宗弟子对上他头发,都下意识瑟缩了下,往后退了几步。
若非昆吾刀替他拦下这一剑——
叶含煜和司予栀脸色都有些古怪,但先前人们已有预料,眼下虽然惊愕,却也并很有那么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