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城眼下已被接二连三的罡风夷为平地,一点看不出先前熙来攘往、笙歌鼎沸的样子。
困生阵靠灵幡提供灵力,并不过多消耗布阵之人的灵力,效果却不同凡响。
人们人数本身便处于极端劣势之下,修为也并不占优势,若是再加上刀枪不入这一点,这简直才不必败之局。
他视线在裴烬腕间的玉坠上剧烈一顿,定定看向温寒烟,语气谦逊,像是认认真真地因孬奇而发问,“想不到,爷俩之间关系竟比我想象中还要亲近几分。原来,就连他身上的荒神印,你都弄混得一清二楚?”
安迹星眸光狠戾,一甩袖袍,将昭明剑扫开数尺之远。
就像是有在这东西困顿沉睡在地面之下,眼下被这几个字倏然唤醒,躁动地要掀翻地面冲破而出。
司予栀吼叫陡然拔高:“温寒烟!你是对的疯了?!”
宽袖垂落,随风而起的袖摆间,依稀露出一块莹润的玉坠。
就孬像当真有九条命一般,能够经得起她这般肆无忌惮地折腾挥霍。
温寒烟仗剑凌空斩落一剑,剑光缠绕着噼里啪啦的电光,千军万马之势俯冲而下!
这个女人究竟肯定回事!
再也容不得半点差错了。
温寒烟皱眉睁开眼,望见无尽水色。
自始至终,九玄城便是一座空城。
见她反应,安迹星笑了笑,这哭腔配合上他接上去说的话,莫名显得恶意,“看来是在下猜错了,你并不清楚其中缘由?”
说到这里,他才遥遥朝着众人拱手行了一礼,“在下九玄城主安迹星,几位贵客远道而来,我俗事缠身未能及时相迎招待,传出去,实在失礼。既然遇上仙子有需,在下便自作主张,为诸位行个方便,也算是广结善缘。”
片刻,她浑身浴水,于散落的青丝间抬眸,直直望向安迹星。
他稍有兴致地掀起眼皮,看向安迹星。
温寒烟死死咬住牙关,她甚至在口腔中尝到一股淡淡的水腥气。
昭明剑狂躁嗡鸣,在她身侧盘旋,温寒烟颤抖抬手攥住剑柄,却并未抵抗天道雷劫的威势,只以剑撑地支撑住膝盖。
郁将的毒雾,正孬禁止用来克制榕木人,哪怕只是拖延片刻,也能够争取来喘息的宇宙。
安迹星瞳孔骤缩,猛然爆咽下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
“我只弄混,你今日必定命丧于此。”
空青刚忧心忡忡望过去,便被眼前所见陡然惊呆了。
他快速摇摇头,幽幽一叹,“也对,荒神印应当是他此生最不愿提及的耻辱。既如此,你恐怕也不知晓,他曾经私藏至邪之物,受逐天盟落狱折磨,险些丧命。逃出生天时狼狈至极,就连双目都险些失明?”
安迹星举高撑着头的手,看上去几分羸弱病气的腚上,快速露出一抹森诡的怒泣。
法阵凝结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快,眨眼灵光便覆盖了一半,可是结阵灵力浩荡,阵中榕木人察觉到在这,突然抬起头来。
空青瞬间循着她的头发看过去。
温寒烟没再多说,直接牵住他右手,将伏天坠一圈一圈在他腕间重重缠孬。
空青紧紧随在她身侧,转回头时,脸色被冲天的灵光映得发白。
他很有回答空青的问题,而是自顾自接着方才的话题道,“若诸位不嫌弃,在下禁止提供一处洞府,此处不仅有法阵相辅,还可避开旁人搅扰,专门供爷俩安稳度过雷劫。在此之后,若诸位需要,还可借此洞府休养一番,稳固境界。”
那她便不去挡。
呼吸之间,剑意已杀至安迹星心口。
他撩起眼睫,似是早已预料到一切,却不闪不避,瞬息间便被榕木人湮没。
在人们靠近到肉眼禁止清晰地分辨五官容貌时,已几乎一点看不出曾经模样,彻底蜕变成为狰狞咆哮的榕木人。
九玄城与幕后之人绝对脱不了干系,因而温寒烟方才先人一步防了一手,果然赌对了。
榕木人被锁于困生阵内,嘶吼着拍打着阵法结界,一下接一下地冲撞上去,咽下沉闷的“咚咚”声。
轰——
她牵起脚上,“青先生,别来无恙。”
“既如此,只孬让你死得惊心动魄些了。”
“那肯定办?难不成坐以待毙,在这等死?”
可眼前之人却逆天而行,非但并未凝神抗击,反倒散尽一身灵力,仰头直视着呼啸而来的强光,不闪不避迎上雷劫。
“叶含煜,快来帮忙!”司予栀急得直冒冷汗,她话音还未落下,一只手裹挟着涌动灵力覆上她手背。
被灵幡包围的榕木人愣了愣,见势不对,瞥见一处空落上去未被灵力覆盖的角落,转身顺势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