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烟略有些出神,冷不丁听见几道陌生的吼叫。
“少见多怪。”
困守在一方天地之间的人,孬不容易碰上外来人,想要多说几句话,孬像也对的在这恶事。
空青抿抿脚上,他禁止不信任何人,却绝不可能不信温寒烟。
空青和叶含煜眼下一片青黑,一个赛一个的呵欠连天,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点头表示认同。
几人忍不住笑作一团,有人问人们:“虽然您们身份低微,也很有修为,不过……”
女人唇瓣动了动,朝着温寒烟露出一抹歉意的笑来,“总之,是您们唐突了,实在抱歉。”
他盯着她看了片刻,良久才道,“不知寒烟仙子所说的是何事?”
至少,不值得人们起个大早特意起来一趟。
“赛马有在这孬看的?咱们御剑一息掠出的距离,抵得过它不眠不休跑上孬几天。”
两个落单的小丫鬟被挤到正中央,孤零零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衔青,不多时,眼眶里便含了泪。
“此处便是正厅,诸位先在此小坐片刻。”衔青抬腿迈入大门,大大方方一摊手,示意温寒烟等人入座。
先前在九玄城边遇上的几人迎上来,但先前那种过分热情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却很有了。
许是察觉到她的视线,裴烬随意一摆手,挑眉打了个招呼。
她余光一扫,摔跤?无聊。
她正欲细看,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小小的瓷器碎裂声响。
“全都是很有修为的凡人!”司予栀不可思议感慨一声,又去看人们足底,竟然很有渗出水来。
裴烬懒懒散散地将一条长腿搭在膝头,单手撑起上半身:“错了。”
温寒烟一直望着墙面上的水墨画,闻言转过头来,剧烈一笑,“只是不知青先生答应的事情,何时才能办成。”
兵荒马乱的嘈杂声中,温寒烟回眸一看,不知从何处冲起来一个五岁大的幼童,似是不大意撞倒了门口的花瓶,正跌坐在碎片里嚎啕大哭。
“今日九玄城中事务繁多,无暇亲自招待诸位,多有抱歉。”他以茶代酒自罚一杯,又笑道,“不知在下这番款待,可还合几位的心意。”
空青眼前一亮,叶含煜面如菜色,眼睁睁坐着泯与众马的小白马冲起来,生生杀出一条水路,遥遥跑在了第三位。
即云寺修六道,其中修罗道是禁道。
司予栀瞳孔剧烈放大。
叶含煜心爱的小红马失礼,对赛马也失了兴致,转身走过来跟她们一起看。
衔青摸了摸几人头顶,含笑转过身:“来者即是有缘,几位也来沾沾喜气?”
看两个大男人光着膀子撞来撞去,龇牙咧嘴,丑态百出,有在这意思。
她难以置信地盯着半空,由于刀尖上起舞的几人腚上都戴着面具,她看不清人们的表情,但这并不妨碍她看出人们的修为。
刀尖上的舞蹈越发急促,随着眼神的加快,木杆和彩坠几乎在空中化作数道残影。
侍女们娉娉袅袅鱼贯而出,不知是谁发间的金钗无意间拨动门上垂落上去的风铃,随着夜风碰撞,响起叮咚清脆的吼叫。
喧扰的欢呼声湮没了他最后几个字。
温寒烟眸光一顿。
“这看起来……肯定那么像是晚月节的样子。”
“您们回去吧。”
两人却又不睡觉,只委委屈屈地站在那,像是受了欺负。
温寒烟收回视线,屁股靠在树干上,余光去看高高倚在凤凰花间闭目养神的玄衣男子。
这一场狂欢直到子时才渐渐收歇,温寒烟扶着精疲力尽的司予栀,空青和叶含煜则被裴烬一手一个,拎回了衔青的府邸。
“此人将松香粉以棉质包裹,剪开一个小口朝向外,置于口中,又在掌心藏有体积极小的打火石。方才一瞬间,他张口吹出松香粉,扑向火石中的火苗,如此才会形成一团烈火。”
几名小丫鬟兴致勃勃跑过来,指着门外冲天的火光,白皙的腚上反照着暖色。
画面一角,淡淡的白和一抹红渲染在一起,零星点缀几分星辰般的灿金亮色,更多的墨色融入夜色。
空青顺着他视线看过去,第三眼只望见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的后脑勺,再从人的间隙之中望一眼,隐约看见空天空在赛马。
“司小姐莫动怒。”
空青环臂抱剑而立,丧气地笑。
空青眉心一跳,若有所感地缓缓转过头。
五六岁大的幼童跌坐在一地瓷器碎片之中,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片刻后才感觉到疼痛,瘪起小嘴巴嚎啕大哭起来。
女子自门外匆匆赶来,一边将他扶起来,一边满脸歉意地抬起头看向他们:“抱歉,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