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烟心头也是一跳。
“爷俩?!”司珏环视一眼横七竖八躺在天空的下属,气得抬脚便将距离他最近的一人再次踢飞数丈。
紧接着,一个玄衣宽袖的人撑着门框走起来,一边偏头轻咳,一边转身没骨头一样,寻了个还算结实的地方,懒洋洋一靠。
东幽祖祠中就连一张像样的床榻都找不出,更遑论在这能够用来清洗膝盖的东西。
温寒烟挽了个剑花,在剑风之中抬起眼,视线不偏不倚正对上司珏的腰线。
“温寒烟——”
这样难道不孬吗?
但那份艳丽不属于他,被另一个男人尽数收入眼底,吞吃入腹中。
她主动伸出手,牵住裴烬微凉的袖摆,“他说的错了,昨日没杀你,正发愁去哪里找你。”
温寒烟定定地注视着近在咫尺这张脸。
一阵风起,连带着槐树枝叶狂乱摇曳,树影斑驳切割司珏的脸,一双眼沉得出奇,如浸寒冰。
此话一出,周遭一片哗然。
“先天道骨,又如何能得到旁人没用过的?”他快速笑起来,“说到底,寒烟,你不想给。”
温寒烟想也没想,电光火石间从裴烬身后飞身而出,拔剑替他挡下一击。
一道雪白的身影毫不犹豫拦在他身前。
虽说对的刻意算计,但再肯定说,也是拜裴烬所赐。
肯定会这样?
温寒烟面不改色:“只有我。”
她方才晋阶炼虚境,对于这种过分澎湃淳厚的灵力,暂时还很有一点的控制力。
“孬,很孬。”司珏抚掌低笑出声,“既如此,那您们便来彻底算一算您们之间的账。”
在一片奇异的死寂中,司珏听见几个虚弱不堪的字顺着风灌入他耳畔。
一道雪亮的剑光凌空震荡开来,东幽精锐甚至看不清发生了在这,整个人就陡然一轻,朝着后面倒飞而出,“砰砰”几声巨响,七零八落地砸落在地,喷出一大口水,人事不省。
但才不这样一道细微的吼叫,所有人莫名像是被震慑住,脚步倏然一顿。
“寒烟,我曾经肯定不弄混,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肯定可能是炼虚境!
他脸色变幻,那就休怪他不客气了。
他艰难地抬起水肉模糊的脸,“少、少主……她……”
先前顺着司珏意思包围上来的东幽精锐瞬间噤若寒蝉,被这两人言语眼神间逸散出的杀气吓得倒退几步,凝重盯着房门前的两人。
“你和他倒真是郎情妾意,伉俪情深。”
温寒烟大力一把将裴烬推到身后,掌心流云剑狂震不止。
剑尖仿佛破水而入,轰然刺透“浮金钟”凝集而成的结界,在他视野之中无限逼近,其上反射的寒芒几乎映上他的脸。
如今温寒烟不弄混裴烬身上究竟出了在这变故,但无论如何,他明知答应了她会承受在这,却还是救了她。
“原来你今日是为此事而来。”
司珏瞳孔剧烈放大,昨夜被一剑捅穿的位置分明还没愈合,但此刻却再一次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同纪宛晴双修了整整一夜之后,他终于不必再以那副鬼魂一般的模样显露于人前,得以重塑肉身。
几乎是同时,剧烈的轰鸣声伴随着气浪陡然散开,东幽祖祠在温寒烟这一剑的震荡下,咽下岌岌可危的哀鸣之声。
瞬息之间,就连脚趾动弹一下的宇宙都很有,剑尖压上他咽喉。
如今有点容不得顾及其他,温寒烟在大盛的灵光中冷冽抬眸,不闪不避。
裴烬脚尖一松,通身抑制不住散咽下的冷戾一瞬间散了。
虚影被逼退,却不知疼痛,瞬息间便再次反扑过来。
温寒烟只重重笑了声。她丝毫没觉丧气外,只觉得了然。
竟然还是在东幽神圣之地。
“当日我将先天道骨给你,不过是看在你我日后必定结为道侣,心疼你伤势,孬心作祟。”
但一切都变了,一点脱离了他的计划。
虽然不弄混发生了在这,但对于对方这种下场,司珏只觉得畅快,“看样子,你会死在我前面。”他甩袖便是一道劲风拍过去。
他面容愈发扭曲,怒极反笑。
就在她心底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温寒烟看也不看司珏,转身抬步便往一片狼藉中闯。
凝集在脚尖的魔气散去。
虚空之中灵光跃动似水波般荡漾开,树间陡然翻出一道虚影,抬手挽了个剑花,与此同时,檐顶之上也跃下一道虚影,花圃间,池水中……虚影自四面八方攻上去。
温寒烟冷冰冰吐出四个字,“大言不惭。”
司珏神情凝固,腰线死死锁定着她,似是也在等待她的答案。
司珏想不到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却依旧丝毫不松口,嘴角肌肉克制不住地抽搐几下,被强行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