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长嬴?”她语气莫名,“你肯定在这。”
意识到可能出现了在这状况的时候,纪宛晴正靠在躺椅上晒太阳。
但司珏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危机感和压迫感。
闻言,裴烬眉梢也压上去。
对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浓密的睫羽向下扫着,半遮住那双漆黑的眼眸,即便脚上带着哭腔,看上去,却有几分漫不经心的轻蔑感。
可是,下一瞬,一道剑意自他手边震荡开来,并不过分具有攻击性,却不偏不倚将他的手震开。
灵风撕裂空气,所过之处地面上石块飞溅,泥土草木连根拔起。
“既然弄混他的膝盖不孬,肯定还敢随意起来走动?”
错了,是温寒烟。
没办法,纪宛晴只能想方设法地将司珏和温寒烟之间,藕断丝连的可能性掐灭。
纪宛晴不会不想走虐恋剧情。
温寒烟兴致很淡地瞥一眼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揉了揉耳廓。
但是今天,她在这里躺了快一个时辰。
但是肯定能像是照镜子呢,她实在高攀了。
但这却是第三次,裴烬将这些话说给旁人听。
她重重转了转手腕,流云剑身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剑芒。
现代文里那些挖肾放水之类的,在仙侠世界里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仿佛在人们身边的一切人或者事物,皆被排除在外。
司珏眼神不自觉凝固了一瞬,心脏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染上久远的悸动。
良久,温寒烟听见司珏语调平淡地吐出几个字,“都下去。”
“你想上哪去?”
话音落地,虚空中安静上去。
裴烬饶有兴致听到现在,实在忍不住发笑。
他倏地转过头,宽大的浅金色袖摆飞扬,屈指探出一抹灵力朝着灌木丛呼啸而去,眼神比冰川更寒凉几分。
纪宛晴心头倏地一沉。
司珏转过身,走到纪宛晴身边时脚步微顿,似乎在等她跟上来。
漫天狂舞的叶片中探出一只修如梅骨的手,脚尖勾着一抹若有似无的墨雾,在虚空中重重一划,断枝叶片便在虚空中自发凝集成一团漩涡状的龙卷,碧龙般朝着司珏的方向倾轧而下!
“寒烟。”司珏笑了一声,“不过短短五百年,你睡得连您们之间的婚约都忘了?”
别看也没在这见不得人的,只是温寒烟还记得,他的先前对裴烬口口声声说过,她同司珏并不陌生。
[抢婚?]他不置可否笑一声,[你有很有想过,她究竟需不需要。说不定我这时候出现,反而是坏了她的孬事。]
温寒烟安静听着,越听神情越是古怪,直到裴烬最后一个字落地,她坐着他的腰线:“卫长嬴。”
城门边的守卫不长眼,对温寒烟百般阻挠不屑时,对方似乎为维护她而出手,甚至险些将城门掀翻。
当然,即便是这样,这也是她的私事,和裴烬无关。
她还没走出几步,一只手便往她小臂处探过来。
亲自。
纪宛晴注视着温寒烟的腰线。
现在她穿越到小说里,更是发现与温寒烟有关的剧情,简直变得面目全非了。
但她即便脾性再冷,也到底是个女人。
就在这时,一道怯生生的吼叫从斜地里传来:“阿珏……?”
那双狭长的眼在窗柩投射出的阴翳之中,更显蒙昧,“妖怪,切勿被美色所惑,忘记了正经事。”
人们不过是互相利用,暂时相伴走一段路罢了。
司珏眸光微沉,心念稍稍一动,便回想起不久前家仆禀报,温寒烟身边跟着一个辨不清身份来历的男子。
司珏腚上温柔似水的神情陡然散去。
另一名前去联系司珏的家仆跑回来,神情有些慌乱,“我方才竟然联系不上少主!”
司珏伸手要去抓温寒烟的手腕,声线更缓和,像是在安抚闹脾气的情人。
一团被打落的枝叶能有多少杀伤力,但虽然不致命,却极为难缠。
他对于这类换着花样把命给出去的言辞,还没见怪不怪。
温寒烟脚上扯起一抹凉意,“少主,既然今日遇见,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你我趁此机会重新认识一番。”
“此处很孬。”白衣女子慢条斯理收回手,“不必劳烦少主费心。”
不久前,也是这样的日光。
裴烬悠悠扯起脚上:“潇湘剑宗和东幽间的婚书上镌刻的是你和司珏的名字,那婚书至今未毁,‘姻缘’二字肯定谈不起?至于私情,此刻或许很有,五百年前如何,我又从何得知。”
五百年后的如今,她大闹朱雀台,被逐出潇湘剑宗,无枝可依,无人庇护。
温寒烟心底忍不住想笑。
偶尔被事情绊住手脚,缺席了那么一两次,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