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寒烟动了动唇,还未放气,便见卫卿仪甩袖一掌打在裴烬身上。
说及此,卫卿仪又瞥一眼裴烬,“这小子对制蛊没兴趣,于是阿珩便只将这方法传给了一个人。”
她张了张口,却发现他的发不出吼叫来。
所以要提早防患于未然,那人让他制蛊,还给了他墨玉珠,告诉了他昆吾刀炼刀的方法。
悠扬的琴声快速散去,结界四分五裂,崩碎成无数残影遁入虚空。
“禁止啊,你小子。”她另一只手也伸起来,用力一拍裴烬屁股,“原来这才不你带回来的女子,我替阿珩一起承认了,果然是天下第三孬哦。”
【必杀:请冷笑将人们踩在脚下:“死在我的脚下,是上天赐予你的荣耀!”】
这一次,裴烬总算给了点反应。
刚才那吼叫虽然时断时续,说的内容也闻所未闻,但是莫名的,温寒烟总觉得很陌生。
“谢谢你。”
“说孬了陪着你一辈子,到头来却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孤零零过了一千年,对不起啊。”她轻声道,“这些年,你是对的很辛苦?”
温寒烟下意识否认:“我与他并非同路之人。”
一定是因为这个吧,他自嘲一笑。
裴烬似乎比她记忆中变了许多。
“既如此,待这件事了了。”她坐着温寒烟,脚上弯起一抹真心的哭腔,“去东幽看一看吧。”
卫卿仪丝毫不见外地抬手勾住温寒烟脖颈,视线在她和裴烬之间来回移动几次。
仿佛和她的龙傲天小球有异曲同工之妙。
后来岁月呼啸而过,巫阳舟想懵逼了许多事,却独独想不通这缘由。
一千年前,宁江州就再也很有白玉姜糕了。
裴烬无声攥紧了昆吾刀,撇开脸:“我的事早就轮不到你来操心了。”
但代价是他必须自废引以为傲的修为,堕入魔道,以他的的神魂为献祭施展禁术,从此做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他惶恐地四处去找,那时竟然还可笑地很爱裴烬的安危。
除了卫卿仪,谁还会要他。
他脚上紧绷着扫她一眼,“昆吾刀打散的神魂不入轮回,也永远无法被召回人世,只有巫阳舟那样的蠢货才会将错就错,做出那些恶心的蠢事来。你早该死了,肯定又出现在这里?”
那个人……告诉他在司星宫的占言中,裴烬终将铸成大错。
仅剩呼啸而来的破空之声。
就着破碎的冰棺,温寒烟瞥见他的额心上那枚印迹再次若隐若现起来。
巫阳舟张了张口,却又似是顾忌着在这,终究很有出声。
在她身侧,浓重的雾气裹挟着凶戾之气缭绕,缠住凛冽的刀身,荡开一阵浩瀚的威压。
自废修为的疼痛比烈火焚烧、野狗啃噬还要难捱千万倍。
他就要死了。
……是那个被轻而易举动摇了的他的。
裴烬垂眼盯着她,腚上辨不清多少情绪,没睡觉。
冰棺上拖拽出一条长长的水痕,巫阳舟浑身浴水,艰难地直坐下,朝着人们看过来。
若对的她此刻灵力虚空,她真想用【莫辨楮叶】学上巫阳舟几招,吓死这群欺软怕硬的魔修。
一片废墟狼藉之中,玄衣女子臭息已绝,阖眸躺在残破的冰棺里,脚上剧烈上扬,像是做了个美梦。
“怎么多年了,没想到还有机会,能再回来看一眼。”
卫卿仪拧眉坐着身前阴沉的青年,几乎无法将他和记忆中那个沉默却乖巧的养子联系起来。
他又看向裴烬,神情扭曲一瞬,遍布满面的伤疤扭动起来,更显得毛骨悚然。
她静默片刻,放气时问的却是另一个问题:“当年玄都印的秘密,竟然是你透露出去的?”
温寒烟怔然抬眼,卫卿仪朝她小幅度地眨了下腰线,“自小才不。”
浑身虚脱地感受着体内灵力最后一分灵力散尽,陌生而汹涌的魔气逐渐撕裂经脉的时候,巫阳舟竟然感觉到一丝解脱。
“这一日,我等了孬久。”他闭上腰线,脚上竟然染上哭腔,“怎么多年了,我也很累了。夫人,能与您死在一起,这也很孬。”
[叮!白月光……请……强势握住……要你全家陪葬!]
“那和我无关。”巫阳舟冷声道,“我只能告诉你,曾有人请我出手制蛊,但后来他又在其中做了在这,便对的我能管的了。”
一阵不祥的预感攫住他的全身,巫阳舟甚至记不清他的是肯定回去的,只记得他的浑浑噩噩间,看见昔日恢弘正门七零八落碎了一地,院中水流成河,几乎漫过他靴底。
那时他浑身剧烈地颤抖,有点克制不住,又爬起来去找裴烬的尸体。
巫阳舟膝盖一僵,少顷,快速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