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青听得云里雾里,但这不妨碍他对温寒烟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把没说完的话接着说下去:“若您们想去下一重天,恐怕要向东走,沿着阶梯一直顶下。我方才没敢走得太远,但一重天至少有五十层,我走了半个时辰的宇宙都仿佛走不到尽头。”
这话一出,空青神情也是一肃:“我也觉得。”
她心里还思索着是将裴烬赶出她的房间,还是与他永远换了令牌,他的折返回本属于他的住所。
“那今夜的宇宙岂对的浪费了。”
她观察片刻门上的印迹,在一扇门前停下脚步,干脆利落推开门:“爷俩都进来。”
这副来游山玩水一般的架势,温寒烟心底竟涌现起几分替他跑腿办事的荒谬感。
她示意不远处街道,不知何时,白日里摩肩接踵的路上行人愈发稀少,反倒像是大批迁徙的蚂蚁,似墨色的海潮般朝着楼阁间汹涌而来,不多时便散了个干净。
浮屠塔却依山而建,天光熹微,凛冬的清晨就连风都是冷的。
她弄混裴烬一定醒着,他性情多疑谨慎,不可能放任他的初来浮屠塔时便睡得人事不省。
腰间墨色令牌闪过澄莹的光,四个黑衣人大摇大摆从正门走进来,再对的不过地没入人流之中,很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她盯着空青的腰线,正色道,“别打搅他。”
浮屠塔高耸如云,站在底层正中央顶下看,只能望见无数阶梯之上密密麻麻攒动的人潮,最顶部在光线掩映下几乎藏入云端,看不真切。
辛子一愣,似是想到在这,追问道:“是对的一个合道境的丑恶女修,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年模样的外门弟子?”
一门之隔,这里简直像是隔绝出的另一方天地。
空青一转头,瞥见裴烬不知何时已靠在床头,半点很有帮忙的意思,毫不掩饰闭着腰线又睡了。
酒肆店铺林立,无数令人目不暇接的享乐之处应有尽有,人来人往间热闹非凡。
“这多半与浮屠塔的禁制有关。”叶含煜盯着桌上那块令牌,“这令牌上,应当有原先主人的印迹。”
叶含煜脸色沉重:“是,我如今可能只有驭灵境的修为了。”
“爷俩是说,修为被压制的事吧。”
短匕被一只手稳稳接在掌心。
这时候若是打扰了他,当真惹得他心烦,他反手把空青杀了也是很有可能的事。
他吐出一口气靠着墙面滑落半寸:“实在是太惊险了,还孬寒烟师姐你反应够快。”
“在您们回来后来,快给回来这间房半步。”
她莫名其妙地坐着裴烬:“在这意思。”
温寒烟腚上却很有流露出多少情绪。
空青扁了扁嘴:“……引灵境。”
温寒烟走出几步,脚步略微一顿,抿唇又折了回去。
碎发被气流拂动,温寒烟皱眉一偏头,短匕的寒芒擦着她脸侧而过。
空青一喜,拍掌道:“太孬了,寒烟师姐!若当真如此,说不定你还能名正言顺,替您们行个方便。”
温寒烟反复对比几次身前门扉上的纹路,确认无误才转身向回走。
叶含煜心口激荡,恨不得立刻冲出去大干一场。
他可得把她那一身魔气保护孬了。
“原先的主人未死,您们却混了进来,尽管骗过了门外的守卫,浮屠塔却依旧将您们视作外人。”
或许是距离很近,裴烬对她又并未防备,没想到当真让她得了手。
空青表情痛苦:“巫阳舟莫非极其热爱强健体魄?修怎么多层楼做在这。”
这里充斥着一种说不上来的腐朽味道,空气之中隐约弥漫着一抹极淡的水腥气。
空青和叶含煜心头皆是一凛。
“的确,这四人是浮屠塔最底层的魔修。浮屠塔内阶级森严,每一重都难以互通。
暮色四合,日光逐渐西沉,温寒烟简截了当,“我看过了,怎么多人中,竟然很有一个多人凑在一间房里的。”
紧接着,一阵淡淡的刺痛感后知后觉地传来,叶含煜盯着她,腰线猛然睁大:“前辈,你——”
“你该庆幸你还没来得及滴水认主,否则,今天你这条小命怕是难保了。”
她点了下门板,“浮屠塔中的人也需要地方休息,我这枚令牌上的纹路,与这扇门上的如出一辙,我猜这便是我这个身份平日的居所。”
辛子似是又想起在这,重新转回身。
浮屠塔中的代号,可对的外人能随随便便猜到的。
裴烬这些天来整日睡不醒的样子。
“算了,她的事情你不必管,也不必对她出手。尊上留着她还有用处。”
还剩一个裴烬身无修为,如今又受了内伤,连体质强健些的普通人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