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弦锦暗自咬牙。
翻不起浪?
今夜寻找机会就将你这皇宫搅得天翻地覆。
弦锦面色如常地越过层层侍卫,走向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那皇帝亦是面色如常,可亥水部主将瞧着,总觉得他面上阴沉沉一片,似是笼罩着一层死气。
瞧着眼前摊开的掌心,弦锦微不可察地闭了闭眼。
她哪儿晓得如何瞧姻缘,她亦是个参了三十多万年才参破自个儿姻缘的木头。
姻缘一事儿,姑且只有司命星君、月老同万万年前新生的红鸾神官才能瞧得透。
方才说的面相手相,不过是胡言乱语罢了。
现下真瞧起来,亦是装个样子,不到半盏茶功夫,弦锦便开了口,“依草民所见,陛下明年年初,便有一段令人艳羡的姻缘。”
第65章 地牢与当诛
此番说辞,自是糊弄皇帝的说辞,弦锦真正想说的,是不日便是你神陨的日子。
那亥水部主将瞧得分明,那皇帝自弦锦话音刚落,便变了脸色,眉头紧皱,面色阴沉。
只见皇帝大喝一声:“放肆!大楚的百姓尚且还有吃不饱穿不暖的,朕怎能耽搁于儿女情长,你这妖女竟胆敢妄图以妖言妖术惑朕!还不快给朕将其拿下!”
闻言,弦锦垂头,面上神色晦暗不明。
她自晓得这是个局时就明了,今个不论她说甚么,皇帝,或是说这云阳氏总会找个由头治她的罪。
如此这般,却倒也顺了弦锦的意。
做局么,不心狠一些,怎能做赢者。
那申金部主将一见四周侍卫抬脚上前时,抬手便欲施术。
却在听得弦锦的传音后垂下了手,不着痕迹地扯住身身的另外三部主将跪在地上装作一副惧怕的模样。
他们此时是个凡人,在此时,合该装出一副凡人惧怕的模样,
弦锦被那层层侍卫压下去时,还不忘扫了眼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四部主将,顿感欣慰。
她方才传音与申金部主将,命几人继续伪装成凡人的模样。
明个儿,便在民间散布除四皇子外各位皇子的言论,待到玄又下界找来时,再幻化为四皇子军,助他逼宫。
逼宫既然是一定要做的,可在此之前,还需趁着逼宫的势头,再将这老不死的神魂打散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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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一过,燕京便出了件大事儿,城中香火不断的红鸾庙宇于宫宴之上,触了当今圣上的霉头。
说是甚么有妖女混进了信徒中,于宫宴上蛊惑皇上,幸而皇上神武,识破了妖女的蛊惑。
可又过了两日,不晓得又自哪儿冒出传言,说是那庙宇妖女为庙宇中最为虔诚的信徒,此番不过是当众说出了皇帝的心思。
皇帝心觉落了面子,便将那信徒打入了大牢,不日问斩。
一时之间,整个燕京都裹在传言的风雨中。
自年末年宴至永安二十七年十五,弦锦自个儿都数不清自个儿究竟在牢里关了多长时日,只晓得这老不死的定是叫狱卒下了死手。
她即使将自个儿半片影子分了出去,施了幻术在其上代替被枷锁铐住的“弦锦”。
可在这暗无天日的牢里无所事事的过了这样长的时日,每每瞧见被铁链束缚的“弦锦”身上的伤痕遍布,狼狈的模样总会觉得窝火。
多瞧上个两眼,弦锦便恨不得去修个鞭法,日后将那老不死抽得死去活来。
但闻吱吖一声响,外头的狱卒拉开牢狱的门后,便倒地不起,双目紧闭,昏死过去。
一道明黄身影显现在眼前,弦锦施施然落座于狱卒的桌案前,瞧着云阳帝君对她的影子翻手施下幻术。
又见那云阳帝君轻蔑道:“青阳氏的小儿,这么些年过去了,本事还是翻不起多大的浪。”
“吾本事虽没见长,可瞧着你这妖物本事却是跌了不少,竟连幻术都瞧不出来了。”
弦锦轻笑一声,在桌案前坐得端正,缓缓发问:“莫不是你的双目也被那场火一并烧了去?”
闻言,云阳帝君大惊,急忙转身,这才瞧见了安安稳稳的弦锦,面上不怒反笑。
“不过就是双眼睛罢了,丢了还能找回来,可你那些个父辈,你如何找得回来?”
但听此言,弦锦微微眯眼。
眼见她并未有开口的意思,那云阳帝君又道,“我倒是忘了,那只白虎比之你,还要惨上些。”
“这样多年过去了,到底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你说,她是不是比你更惨些?”
“吾怎会晓得呢?应当是你这被天神围剿,只剩一成修为的妖物晓得罢。”
弦锦依旧是笑着的模样,仿若并未被他的言语激起半分。
可她面色虽是如常,手边却显现了飞景的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