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鼎部练兵场练兵顺带记名字的青阳主君听清小崽子的来由后,不免笑出了声,叮嘱身旁副将几句后便让与皎带路。
留在原地的副将一身银甲闪闪发光,底下数千名鼎战将的银甲闪闪发光,踩在脚下的雪地也在闪闪发光。
只有跟随青阳主君四处征战能让弦锦记住名儿和氏族的几位老将捧着一颗心脏热泪盈眶。
上界的传言不是传言!
青阳主君驻足在白虎主君营帐的结界前,方欲施法时却发现自己的衣裳下摆已飘进结界。
不设防?
弦锦心情愉快的迈进了结界。
目睹一切的单纯小崽子只认为青阳主君神通广大,不费吹灰之力就破了自家主将的设下的结界,心里对青阳主君崇敬又高了一层。
弦锦刚进营帐就瞧见卧榻上睡的正熟的玄又,桌案前的公事文书散乱的摆放了满桌,想来应当是昨夜批阅这些乱七八糟的二线战事文书批阅的晚了些。
念及至此,青阳主君又让白虎主君多睡了一盏茶时间。
“醒醒,不早了。”弦锦随手拿着折扇捣了捣她。
见榻上人毫无动静,弦锦垂眼收起折扇,伸手拉下玄又蒙在脸上的被褥,凑到她耳边去叫她。
“辰时末了!不早了!青帝都在练兵场练兵了!”
耳边骤然乍响的声音按常理来说,是能直接将人叫醒的,可白虎主君偏偏是个能在前线战场上睡得安稳的神族。
青帝称呼其为——死猪不怕开水烫。
弦锦的声音这样大,玄又自是听见了。
可她恍惚间似是又回到以往在极地值守的日子,以为是哪个副将前来唤她。
方欲挥挥手让人退下去,不成想,手上使了力,一不小心勾住弦锦的脖颈,未收回来的力顺带将她带着栽倒在榻上。
偏偏玄又现下脑子不清醒,裹着被褥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去,弦锦无奈的把自己撑起来,猝不及防被睡着的人抓住衣裳再度倒在榻上。
被勾陈大帝留了一夜商议前线战事的青阳主君一夜未眠,一沾上床榻就困的不行,眼皮沉重的很,偏生罪魁祸首还在耳边念叨着让自己再睡一会。
外头实在是候不及的与皎喊了一嗓子:“二位主君好了没!战将都在练兵场等着呢!”
三番四次被人扰清梦的玄又挣扎着睁眼时憋着一肚子火气,眨了眨眼才发现躺在自己身旁的是弦锦,登时结结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又对上弦锦含笑的眸子,才发现自己还拽着人家的衣裳后,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青阳主君头一次见着白虎主君平素以外的样子,只觉得新奇的很,瞧着面前人手忙脚乱涨红着一张脸说不出话来的模样,笑出了声。
“去练兵吧,我先睡会。”青阳主君打破了沉默,含笑的眸子直直撞进白虎主君的眼底。
“啊?噢好。”
玄又愣了半晌,连忙穿上鞋子套上外衫,头发也未束起,披着一头黑发慌慌张张的朝外头跑去,落荒而逃的模样全然是忘了这是自个儿的营帐。
弦锦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竟觉得她身上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感觉。
困倦的青阳主君也未细想那到底是个甚么样的感觉,脱下鞋子外衫裹着玄又捂热的被褥睡了过去。
幸好青阳主君来之前就吩咐了身边副将自个儿练兵,要不然鼎部的练兵场今个还不晓得要乱成甚么样。
慌忙逃窜前去练兵场的玄又步伐极快,几乎是缩地成寸,身后的与皎几度跟不上她。
脑子乱成一团浆糊的人瞧着底下皆是身披银甲的战将,被晃的双眼发黑,不自觉的抬手给自己遮了遮。
身后紧赶慢赶跟过来的与皎撑着练兵场的台子微微喘气,还未平复片刻就听得身前的主将道:“你这拳脚功夫怎生的这样差?”
玄又上上下下打量面前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小崽子,心下奇怪她是吃什么长那般高。
果然吧,过早的辟谷真不是什么好事。
与皎刚想反驳几句就被玄又那怪异的眼神盯得发怵,然后她就听见主将又道,“你也下去和他们练练吧。”
小崽子斗志昂扬的抓起长枪就跳下练兵台,身披银甲意气风发,玄又忽地拽住她,“去列队,我来选个副将。”
与皎站在练兵台边缘,一脸迷茫,低头同玄又大眼瞪小眼眨巴几下才朝她行礼。
“还请主将恕罪,小仙当日粗心忘了同大人禀报,小仙已受勾陈大帝之令任职为颐部副将。”
这回轮到白虎主君同她大眼瞪小眼,玄又看着面前双手叠在胸前两拳距离朝自己行了战将礼的人,心下一时间复杂无比。
扶柏莫不是带了几万年的崽子带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