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生来如此罢了。”
“可惜,朕以为祈卿当是身量修长,气质绝佳的陌上公子才配得上这一身才华。”晏无渡顿了顿又道“若是再会武,便是芝兰玉树,朗月入怀。”
俞恪闻言一愣“陛下喜欢这样的人?”
“非也,只是朕总觉得见过这般人。”
俞恪闻言面色一凝,强压下心底的翻涌的心绪才出声道“慕强是人之本性,陛下想与这般人物比肩无可厚非。”
晏无渡听完,轻笑道“祈卿这么说也无不可。”
之后两人一路无言,途经御花园后,便返回寝殿。
李德全也不知什么时候又不见了踪影。
进了卧龙殿,俞恪同晏无渡告别“陛下,早些休息,好梦”
俞恪回了寝殿,坐在桌边给自已倒了杯冷茶,盯着燃烧跳跃的烛火沉思。
晏无渡今夜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什么?
想了良久也未想出个所以然,俞恪自嘲一笑。也是,他都能重生,那人若真记得些什么来,也不足为奇。
只是前世那般关系,他实在不想再出现。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另一边,晏无渡回了寝宫。
他觉得自已近日怕是真的魔疯了。昨夜又是一夜梦醒。
梦中看不清面容的青年被除去那身矫健利落的银甲,让人生生挑断手筋脚筋,一直躺在脏乱阴湿的牢中,无人看顾。
画面本是模糊不清的,但不知为何,晏无渡看的莫名有几分怒火,几分难过,甚至心里涌上淡淡的后悔让他不解至极。
回过神来,他去了案几边拿起话本子来看,今夜便不睡了。
再这样下去,他怕不是要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今日看见祈逢便说了些他本不该说的话。
他甚至特意将青年召去乐仪殿,为青年出气。就好像他将祈逢认成了梦中之人,想要补偿他些什么。
这对他来说,已经太过了。
第50章 疑心
自云国使臣走后,朝中几乎再没有什么大风浪了。
俞恪每日在当值下值的日子里熬的难过,他真的不想过这种无趣又劳累的日子,什么时侯是个头啊。
转眼二月二到了,是龙抬头的日子。这天早朝,俞恪依旧如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拿着册子记录,这活计他已经干的很熟了。
俞恪听着听着走神了,等他回过神时,朝臣们已经讨论到他身上了。准确来说是“叛军首领”
“陛下,前朝叛军已盘踞青龙山下数年,留着终究是大患,当除则除!”
此人是兵部尚书耿龙,身材孔武有力,浓眉大眼,声音中气十足,看着很凶。耿龙此言一出,朝中响起一片讨论声。
“是有好些日子没听到边境的消息了。”
“是啊”
“也不知如何了。唉!”
“任凭叛军据守边境,实在是隐患啊”
俞恪“……”这是太平日子不好过还是热乎饭不好吃,怎么就又扯到叛军身上了。两军歇战才平息几月而已,虽然交战多是小打小闹,但也很磨人。
俞恪小心地看了晏无渡一眼,待会儿不会有人又要劝帝王御驾亲征吧?
“祈卿这么看着朕是有话说?”晏无渡看俞恪朝他瞧了好几回,便直接开口了。
俞恪心中一阵无言,他并不想在这些朝臣面前过于招摇,但既然被点出来了,便索性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陛下,臣以为叛军可试着招降。”
俞恪话说出口,底下一众朝臣便炸了锅。
嘈杂了好一阵,总结起来就是:不行!
晏无渡听了俞恪的建议倒是没多大反应,依旧没骨头似地倚在龙椅上“祈卿是头一个提出这法子的,不如与众卿说说为何这么想。”
俞恪见话已经说到了这,只好开口“陛下,西部叛军本就是我禁渊之人,他们的初心也是守护禁渊百姓,唯一不同的只是效忠之人不同。”
俞恪想起祖父为复前朝不惜戎马半生,终究无果,后来他接手后还差点葬送了全军。“若陛下能以善策招安,想来他们便不会再负隅顽抗了。”
俞恪言语间全是真挚,让晏无渡眸中闪过深思。
他说的真切,但群臣听不来,也不愿意听,他们只能听到自已想听的,论排外妒才,他们最在行不过。
“罢了,朕今日乏了,此事容后再议。”晏无渡说完便起身离开了,李德全喊了退朝后也跟上去。
俞恪见此便也准备离开,却让季见青拦住了,一把年纪的老臣神色颇为严肃“祈大人方才所说,可有凭据?”
俞恪见季见青神色认真,亦正色道“下官曾在南郡遇到一人,曾去过俞军营地”
俞恪说的便是他现在所用的这个身份原本的主人“俞军收留了他,不过没多久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