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衣袍散乱,满手的血,慌乱地擦着怀中之人不断从嘴角流出的血。
好在有惊无险,他的阿恪还活着。
自那之后,晏无渡再不敢说一句重话。
他在笨拙地从头学着如何去爱一个人。
金银珍宝,古玩玉器,奇闻异录。各色各样的好物件跟不要钱似地往偏殿送。
帝王这般动作,外界却没有任何闲言碎语。
其实是有的,反对者众多,但被晏无渡以雷霆手段镇压了。
帝王立于龙座之前,眸色冰冷“朕做这些用的是朕的私库,从未劳民伤财,这些干众卿何事?”
底下众臣被驳得哑口无言。
晏无渡发现,他的阿回简直是宝藏,除了披甲上阵,行军布阵外,他琴棋书画诗酒花无一不精。
暗卫来报,说俞公子近日对医书颇为关注。
晏无渡沉吟半晌,大概猜到了他的目的。
他眸中浸出笑意,大手一挥,暗中给人放行,让俞恪能自由出入太医院。
甚至连年过半百的院判都被吩咐要时刻为青年答疑解惑。
俞恪有在乎之事,这对晏无渡来说是件高兴之事,最起码他不必日夜担心青年想不开了。
也许俞恪身上的生机能重新燃起。
至于其它的么,晏无渡从未考虑过。
他本来便是不死不灭的怪物,让俞恪拿去试毒做试验也算好事一桩。
只是令他讶异的是俞恪从始至终都未对他做过什么。
第105章 错乱
之后的日子,晏无渡与俞恪之间便一直不清不楚地将就着。
琴棋书画,江湖武学,朝堂政事,晏无渡都会毫不设防地告诉俞恪。
他的阿恪本来便是指点江山,才学无双之人。
只不过晏无渡拉着青年与他做那事时,俞恪总是沉着脸。
但他那时手无缚鸡之力,便只能任其做为。
俞恪内心的抗拒渐盛,他不想这样的,他们现在这样算什么?
俞恪自已都未想清楚。
这些日子晏无渡的小心以对,看护照顾他看在眼里。
贵为九五之尊的帝王能躬身为一人穿鞋,这放在外面,怕是要引起轩然大波。
有俞恪陪在身边的日子里,晏无渡渐渐地变了,偶尔会对他提些小要求,耍个小心眼。
俞恪并不讨厌这些。
晏无渡身上似乎多了人情味。
每逄冬春换季之时,俞恪身上痛得神志不清时,晏无渡会安静地待在他一旁,不说话,也不闹他,目露疼惜地握着他的手。
哪一回俞恪疼得脑袋混沌时,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句“晏无渡,我字记诛。”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
“记诛,我字在劫,记好了,只告诉过你一个。”晏无渡无端地红了眼眶。
……
俞恪以为自已就要死了,不过他重活一世的结局可比上一世好多了。这算是赚到了。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似是隐约听到有人念叨
“唉,你们两位作天作地,可苦了老朽我了。”
紧接着他感觉自已似是浮于空中一般时上时下。
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咦?你体内怎么这么多蛊堆叠?”
“罢了罢了,老朽帮你都解了吧。”
俞恪感觉自已似是被泡在温水中一般,一阵恍惚后,他体内的剧痛逐渐平息,他的身体也落到实处。
“你们这次可不能再出事了,真是让老朽我操碎了心。”
那声音缥缈远去,周围重归安静。
俞恪挣扎着想醒来,却无奈地发现他似乎暂时只能这般。
所处的空间让他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想不起这是何处。
也不知晏无渡如何了。
朱雀山下,村长家柴房中。
躺在柴火堆里,身着粗布麻衣的人猛地睁开眼,眸中满是警惕。
环顾四周,晏无渡起身,瞧了瞧自已现在的处境,目露疑惑“他这是在何处?”
晏无渡记得自已似乎是在南巡之中。
想到这儿,他脸色猛地一沉,阿恪去哪儿了,他为什么不在自已身边?
“阿恪……”晏无渡回味着缓缓念出这两个字,为什么他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吱呀——
门开了,一个提着竹篮,一身麻衣的姑娘走进来,见屋中站着的人时,眼中是止不住的惊喜“你醒啦?”
少女的话语中带着女儿家的娇羞,脸色微红。
爹爹说这是他未来的夫君,长得真俊。
“你是谁?”
晏无渡语气冰冷,从头到尾都没有理会少女的心思,他此刻只想知道他的阿恪去哪了。
“我叫翠兰。”
翠兰没有发现晏无渡的异常,她依旧沉浸在自已嫁得如意郎君的世界里。
“公子重伤昏迷,是阿爹救了你,你已昏睡七日了,还是我……”翠兰想说是自已照顾了他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