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祈逢命中此劫,真就无解么。
这些晏无渡都不想知道了。
可是,祈逢要他照顾好西北的将土,他还没有做到啊……
晏无渡自出生起便在冷宫,他没有见过父母恩爱的模样,他的母亲也从没有告诉他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之后江湖成名,他见的也多是谄媚,是情人之间反目成仇。
后来登基称帝看到的也只有这些无趣丑陋之事。
他要让自已无情,但他也不知道何为深情。
殊不知昔日自认为无心的人早已在最开始便为一人倾心,让那个人成了自已心里最柔软的部分,最隐秘的弱点。
但可悲的是,时至今日祈逢生死不明,晏无渡才幡然醒悟。
他与祈逢之间,从来都不是浮于表面,走不长久的感情。
他心悦他,早已刻骨铭心,早已成为他这一生都无解的毒药。
一个满身都是蛊毒的怪物,早已身中世间最毒。
——
……
一阵地动山摇之后,一切皆归于平静。
昔日江湖中让人闻风丧胆的毒谷,连最后的痕迹也消逝于世间。
崖壁下乱石之中,一人满身血痕,呼吸微弱。
四周毒物众多,皆不敢近他身。
甚至是飞禽猛兽,亦避如蛇蝎。
天色渐黑,一匹马儿自重重叠叠的林中跑来,艰难地驼起紫袍金面的人,又很快消失于丛林中。
朱雀山挡住了朱阳留给人间的余烬,天黑了,黎明不会远了。
朱雀山下。
“赵武,我们先前不是还跟尊主一起呢么,怎么就不明不白到半山腰了。”
“公子,走吧,门主还等着我们回去。”
“好吧。”上官遮目带遗憾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高山,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方才的震动是怎么回事。”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两个疯子,差点让本王也出事。”
一身着僧袍,面目清秀慈悲的人自禅房的塌上睁开眼,嘴角慢慢溢出血来。
他的眸中闪过几丝阴狠恨意,唇角勾起邪恶的笑。
“若是禁渊百姓知道他们敬若神明的陛下竟是江湖中杀人不眨眼的罗刹,会有何感想……”
这些人都死绝了才好。
西北的俞军也该上路了。。。
京都,李府
“大人,望天阁的守卫全部被人杀死。”
“好,少主方才来了消息,晏无渡此次是真的回不来了。”
李悟绅想到方才那人传来的信中说到晏无渡此刻生死难料,生机渺茫,心情便止不住地好。
“可找到阁中的东西了。”
“请大人过目。”
下属将暗阁中找到的密旨递给李悟绅。
“好!赏!”
李悟绅看完后便似稀世珍宝一般捧着,七日后朝会,便是他君临天下之时。
“啊呀,这人是怎么了?”
朱雀山脚一山村中,村长家的女儿清早一打开门,便见门口靠着一个戴着面具看不清容貌,伤痕累累的人,吓了一跳。
村长听见声响,过来一看,见这人衣着考究,非富即贵。
若是他能有幸活着,那于他们一家而言便是救命之恩。
左右救了这人也没有坏处,村长便叫了家里的几个男丁,将人抬进去。
“这人万一要是死在屋里岂不是很不吉利?”
大儿子的建议让村长一愣,思索一番道“将人放到柴房里,请村医来看看。”
“咦,这是什么东西?”
几人挪动晏无渡时,他胸口的衣襟中掉出来一只玉簪子。
“是翡翠!”大儿子眼尖地认了出来,一把夺过去。
“是帝王绿!我先前去城里远远见郡守戴过一枚斑指,就长这个样子。”
“我看看。”
两人见老爹发话了,迫于父威不情不愿地递给他。
村长拿过簪子细细瞧了一番,见这王晶莹剔透,毫无杂质。
眼睛眯了眯,对两个儿子道“把这东西给你三妹。”
“啊?为什么?!”
“凭什么?!”
老二老之两人同时发声,很是不满。
“我早说过你们太蠢成不了什么大事!”
村长恨铁不成钢地睨了两人眼。
“若你三妹有他的物件,那便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说不定半推半就地成了。”
村长眼神深远,一脸算计,仿佛已经看到了将来的泼天富贵“这人非富即贵,操心着点别让他死了。”
村长说完,便去找自已的小女儿交待此事。
村医来瞧了一眼,给人包扎完伤口转身“他这身衣服如此破败,寻个人换一下吧。”
他看了一眼躺在柴堆中呼息微弱的人“此人伤势极重,我又学医不精,便全凭造化吧。”说完便甩袖离开了。
兄弟二人互相推诿一番,最终还是勉强给这个不知名姓的人换了一身干净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