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曹瑞其实早就不在意汪宇飞了,可能也从来没怎么在意过。对他来说,汪宇飞的段位实在太低,在曹瑞眼里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连危机感都无法引起。
还不如关言言,一出场就能让曹瑞炸毛,除了凑巧姓“关”,也是关言言自身的形象气质让曹瑞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内涵。
换句话说,曹瑞很清楚赵舒权压根不可能对汪宇飞感兴趣,却不敢确定他会不会对关言言没兴趣。
赵舒权从背后把人圈在怀里,在人耳边低声说:“你就真的一点都不觉得,‘终于出了一口恶气’、‘恶有恶报’……之类的?”
曹瑞顺势把头搁在他的颈窝,淡淡回答:“反正我也没事,还被他刺激得恢复了记忆,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赵舒权,低声说:“要是那天晚上真的被得逞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赵舒权闻言,手臂不由自主地紧了紧:“那当然。要是真的出了事,我也不管什么二十一世纪文明法治了!给他们留全尸都算是我大发慈悲!”
曹瑞默默放下手机,靠在赵舒权怀里,笃定地说:“所以,还是你搞的。”
赵舒权没有回答,看着自己和曹瑞拥抱在一起的身影映在没有拉上窗帘的玻璃上,与深夜中的影视基地融为一体。
即便曹瑞不在意、也没有催他帮自己出气报仇,他也不会放弃对汪宇飞的追究。
那人和他的金主都以为跑到国外避避风头就没事了,自以为是地认定“我们都已经把姿态放这么低了你还想怎么样?”
怎么可能?真是想得美!
汪宇飞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被他雇佣的私家侦探跟踪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赵舒权拿到了汪宇飞巨细靡遗的个人生活轨迹,包括很多确凿无疑的照片和视频资料,证实他在夏威夷的糜|烂生活。
这些料随便放给国内的媒体,汪宇飞的演艺事业都会遭到重大打击,但还不致命。生活颓废本质上属于个人私事,并不违法犯罪,算不上是无法翻身的污点。赵舒权觉得这样还不够。
他的瑞儿差点被毁了。假如不是奇迹般的“血脉觉醒”,被下了药丢给四个强|奸|犯的曹瑞会变成什么样子,赵舒权想都不敢想。
只要一想,他就觉得自己要气炸了。气汪宇飞,更气自己。
他不惜重金,让私家侦探摸清了汪宇飞经常出入的那间酒吧举行“溜冰派对”的确切时间,调动人脉将情报透露给警方、并且促成了警方的行动,还要确保当天汪宇飞一定要在现场。
他要让汪宇飞彻底身败名裂!当然,就像他的瑞儿说的,如果那天晚上真的出事了,事情就不是用这种方式解决了。
“汪宇飞挂在热搜上一整晚了,星河那边连个屁都没放,应该是放弃他了。”赵舒权淡淡地说,“曾东亮都已经有新人了,涉|du又是绝对不可逾越的红线,他不可能再为汪宇飞费心思了。”
曹瑞沉默片刻,忽然轻声一笑,笑声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这才是真正金主与金丝雀应有的关系。以色侍人,从来长久不了。”
他扭头看赵舒权,俏皮地挑了挑眉:“我们不是。”
赵舒权无声地笑了:“我们当然不是。但是上辈子,我总担心自己年老色衰,比不上你身边那么多年轻貌美的男男女女,你就不想再要我了……”
曹瑞睨了他一眼,冷冷哼道:“反正前世都是我的错,委屈死你了。”
赵舒权赶忙哄:“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这辈子对调过来,也算是我补偿你了。”曹瑞拉着他的手,“以后我老了,容颜不再,你也不许嫌弃!”
赵舒权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我们本就是要白头到老的。到那时,两个垂垂老汉执手相伴、赏花弄月,谁嫌弃谁?”
曹瑞笑着,踮起脚仰着头,轻轻亲了一下赵舒权的唇角,却把话题拉了回来:“可是你这么做,会不会彻底得罪曾老板?我觉得那个人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即便他不会为汪宇飞再出头,不代表他不会怨恨你。”
赵舒权没说话。他觉得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自己这么做,曾东亮不仅损失了钱财,也丢了面子,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有那个唐副总裁,”曹瑞又说,“我也总觉得放心不下。那人品行不端、心思龌龊,很难说是什么正人君子。”
少年轻轻蹙眉,不解地问:“我早就觉得想不通,你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合伙?”
赵舒权轻叹一口气:“其实唐杨这个人还是挺有能力的,因为家境不错,从小不缺钱、眼界也开阔,在一些业务上有他的独到之处。我刚开始进入这一行的时候,一个前辈介绍我们认识,加上他的一个远房亲戚和我父亲也认识,就这样一起合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