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保镖把车开过来的间隙,赵舒权接到了姜小芬打来的语音电话,开口就是颤抖的哭腔:“赵、赵总不好了,曹老师他、他出事了!”
赵舒权顿时感觉血往脑门冲,厉声追问:“出什么事了?人在哪里?”
“在、在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他落水了……”
丢下一句“我马上过去”,赵舒权急急对章副台说:“抱歉、章台,曹瑞好像出了意外被送医了,我得马上过去。”
章副台也听到一点,忙说:“你赶紧去,那边要紧。我自己叫车回去就行。”
“不,您还是坐我的车回去。我先打车去医院。咱们再联系。”
叮嘱保镖把章副台送回家之后再去医院待命,赵舒权打了一辆出租车,匆匆赶往第一人民医院急诊科。
路上他联系冯枫,询问出了什么事。冯枫比他早一步赶到医院,告诉他曹瑞失足落入戏剧学院的人工河道里,所幸被及时救了上来。现在在急诊留院观察,生命体征平稳,只是人还没醒过来。
“曹瑞应该没事,但是有点其它情况,电话里解释不清楚,总裁您还是到了医院再说吧。”
赵舒权又立刻打给张方,同时让出租车司机再快点。司机苦着脸说再快咱就出租车变120了,赵舒权心急如焚也只好耐着性子面对十点多的深夜高峰。
他想不通好端端怎么会掉进河里。这种大学校园里的人工河都是给谈情说爱的校园情侣准备的,岸边黑灯瞎火,正常走路的人很少会靠近河边。
曹瑞有什么理由,非要在下课之后靠近人工河,还是在姜小芬跟着的情况下?
等赵舒权好不容易赶到第一人民医院的急诊科,在观察室外的走廊上意外见到了满脸惶恐的宁冠臣,疑惑达到顶峰的同时又有几分隐约的预感。
哭得眼睛都肿了的姜小芬冲上来指证:“赵总,就是他!是他把曹老师推下河的!”
冯枫拉了一把:“小姜,还没有调查清楚的事情不要说得这么肯定。”
宁冠臣语无伦次地辩解:“不是……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乱说!”
赵舒权感觉自己的神经砰砰直跳,厉声呵斥:“都给我闭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一个一个给我说清楚!”
这时宁冠臣的经纪人黄浩也赶了过来,满头大汗,脸色难看,上来就给赵舒权道歉说好话。赵舒权心烦意乱,止住黄浩的啰嗦,让他一块听当事人怎么说。
按照姜小芬的说法,晚上九点二十分下课之后,宁冠臣似乎早就知道曹瑞的行踪,在教室外面等着他们俩,说要跟曹瑞谈一谈、向他道歉。曹瑞本来不想谈,宁冠臣缠着不放,曹瑞只好勉强同意。
姜小芬也不知道两人在人工河边说了些什么。曹瑞让她在路边等着,她只听到隐约好像有争执,再然后听到一声闷响,宁冠臣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大喊有人落水。
吓坏了的姜小芬和宁冠臣一起四处找人求救。幸好巡逻的保安和路过的几个学生帮忙,把曹瑞救了上来。当时曹瑞虽然喝了不少水,人还是清醒的。反倒是送医途中,不知怎么失去了意识。
“该做的检查都做了,人确实没事。医生说可能是惊吓过度。”冯枫补充。
赵舒权匆匆听完,脸色铁青,瞪着宁冠臣,一脸要杀人的表情。
黄浩脸白如纸,一边抹汗一边道歉:“对不起赵总,你看这事……宁冠臣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可现在……”
“是不是他做的,等曹瑞醒过来不就知道了?”
赵舒权冷冷地瞥了一眼宁冠臣:“我现在没心思搭理你。你自己想想要不要早点说实话。”
说完他转身进了观察室,大步走到曹瑞的病床前。其他人也都跟了进来,他根本没心思理会任何人。
少年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脸色白得吓人,嘴唇也是不正常的青色,双目紧闭,长发仍是湿漉漉的。
赵舒权看到这一幕差点腿软跪在地上。昏迷中的少年的脸,与记忆中的卫景帝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模样刹那间重叠。
偏偏在这时,前几天夜市的算命摊上,算命先生说过的话幽幽浮现在脑中。赵舒权差点以为自己要重温前世的噩梦,一时间几近恍惚。
一双有力的手托着他的腰扶住他。张方难得正经地劝解:“第一人民医院不是瞎混混的,这边的医生说没事那就是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去摸摸他的头,跟他说说话。”
赵舒权沉默着,缓了好一阵才走到曹瑞身前,伸手摸上少年的额头。
温热。
他又摸了摸曹瑞的脸、脖子,拉起他的手摩挲了几下,皱眉看向张方:“你来看,他好像在发烧!”